沈傳失笑,給她解釋道:“涼州那邊畢竟條件不好,看你就算是吃飯也隻是對付,回來以後你心裡又一直記掛著你母親的事情,想來也沒有休息好,讓他過來看看,能放心一點。”
雖然這京城裡大夫很多,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可以調度太醫,但是這些人跟江扶月都不熟悉,而且世人大多諱疾忌醫,想來江扶月也不會想讓他們給自己看診。
所以思來想去,跟江扶月很熟悉、又醫術高明的孟懷安是最合適的人選。
見他如此用心,江扶月心裡一暖:“我沒事,從涼州回來,本來就歇得差不多了,倒是你一直忙著,應該讓懷安給你看看。”
見她竟然開始關心自己,沈傳眼底深處極快地閃過一抹喜意,嘴角也微微勾起:“我也沒事,扶月放心。”
江扶月“嗯”了一聲。
吃了兩口,沈傳又道:“安遠侯府那邊,扶月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江扶月微微一怔。
沈傳點了點頭:“安遠侯府之前如此對你,我想著,總得由你親自動手,才能痛快,若你覺得麻煩,或是晦氣,不想去安遠侯府,那就由我動手吧。”
聞言,江扶月倒是來了興致:“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安遠侯藐視聖上,自然難逃一死,”沈傳道,“不過按照陛下的性子,或許不會牽連女眷,應該會將侯府的老夫人和主母妾室投入掖庭獄。”
“掖庭獄……”江扶月抿了抿唇,“也不知道那位江夫人,在掖庭獄過得如何。”
“扶月放心,江夫人還活著,”沈傳道,“聽說江夫人身上香味散儘,已經開始發臭,孟大人說江夫人馬上會覺得癢,所以獄卒們便把她的手腳都綁了起來,不敢讓她撓,還時時給她吊著口氣,生怕她死了。”
對於江夫人而言,死是一種解脫。
沈傳不點頭,沒人敢讓她解脫。
江扶月不由得抿了抿嘴。
那毒藥發作起來,想必是很難熬的。
不過……
“江夫人才被關進去多久,怎麼這麼快就毒發了?”江扶月有些疑惑。
這萬豔同悲可不是烈性毒藥,起效應該沒這麼快才是,否則當年江夫人也不會選用。
“江夫人身體不好,在掖庭獄吃的也不好,發作自然會快,”沈傳道,“你放心,如今獄卒們都是用一日藥停兩日,在那瓶藥用完之前,不會讓江夫人出事。”
聞言,江扶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不說了,”沈傳道,“好好吃飯。”
這事情說著……確實是有點倒胃口。
江扶月“嗯”了一聲,又低頭吃飯。
然而,又沒有吃兩口,沈傳便又說話了:“扶月,眼下事情都辦完了,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江扶月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還得去溫泉山莊呢!”
沈傳:“……”
他扶了扶額:“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是說……”沈傳難得遲疑,“你日後是準備一個人,還是……”
沈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江扶月的神色:“也不一定非要成親,隻是搭夥過日子也罷,你……覺得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