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沒死呀……
驚蟄撲上前,哭得失態,鼻涕眼淚一大把,竟有幾分穀雨的架勢。
江扶月抬手,在她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我——”
嗓子疼得要命。
江扶月深吸了口氣,用儘了力氣才道:“我沒事,穀雨呢?”
驚蟄抹了把眼淚,道:“沈大人請了太醫過來,太醫說穀雨脅骨斷了一根,不過問題不大,已經都包紮好了,往後靜養著就行。”
“倒是姑娘您,沈大人要是再晚去一步,隻怕……”
說到這兒,驚蟄又忍不住伏在床上痛哭起來。
“咱們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從侯府那個虎狼窩裡出來,過了兩天舒坦的日子,沒想到去了一趟涼州,竟又招來這樣的禍事!”
“姑娘,您以後還是少出門吧!最好還是彆出門了!嗚嗚……”
如今驚蟄覺得,不出門也挺好的,起碼保得住平安啊!
屋裡的動靜這麼大,自然驚動了一直守在外頭的人。
沈傳和孟明堂匆匆而來,見江扶月醒了,這才鬆了口氣。
“驚蟄丫頭,快彆哭了,倒一盞溫茶過來。”
孟明堂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對著江扶月望聞問切了一番。
終於,孟明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什麼大事!不過近些日子,說話肯定是會難受的,還有頸部這印子,我一會兒給你開一個方子,還有一個外敷的藥,你用兩天,過兩日啊,我再過來看你。”
江扶月點了點頭。
她張嘴欲說話,孟明堂卻連忙朝她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去外頭寫方子去,你就好好養著!不要亂動了!”
說完,孟明堂轉身就走,壓根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驚蟄端了盞溫茶過來,還未走到近前,就已經被沈傳接了過去。
見自己似乎也沒什麼用處了,驚蟄便行禮退下,轉而去照顧穀雨了。
沈傳走到床邊,微微彎下身子,動作輕緩地扶著江扶月起來了,又往她身後放了兩個隱囊,讓她能靠得舒服一些。
見她找到了舒服的姿勢,沈傳這才把手裡的溫茶遞給她。
屋裡一室靜謐。
過了良久,才聽見沈傳低低地道了一句:“……抱歉。”
江扶月微微一怔,隨即道:“你對我本就沒有保護的義務,不必自責。”
一句話說完,江扶月又連忙低頭喝水潤喉,直接把茶盞中所剩不多的溫茶飲儘。
沈傳沉默著轉過身,又重新倒了一盞,將她手裡的空茶盞換了過來。
茶盞上,還存著江扶月手指的溫度。
是溫熱的。
讓人心安。
沈傳的手指在光潔的茶盞上摩挲片刻。
等江扶月把另一盞水也喝完,沈傳把茶盞拿走,隨手放到一旁,就這麼直接跪在床邊腳踏上,緊緊抱住了江扶月。
他現在回想起自己當時衝進去看到的,江扶月生死不知倒在地上的場景,仍然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對不起……對不起……”沈傳雙目緊閉,眼睫滲出些許瑩潤的痕跡。
過了良久,他這才恢複了些許神智:“是我大意了……今日三皇子突然找我,我分明已經覺得有些不對,但是我……”
沈傳深吸了口氣,卻仍然壓不住聲音裡的顫抖:“我沒想到,三皇子竟然是為了此事拖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