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一線走一遭,留下點陰影也是正常的,這避免不了。
想當初,他第一次被人刺殺的時候,照樣也是好幾天沒睡好覺。
隻不過如今見得多了,這才習慣了。
“要不點著燈,再叫白露寒露去裡頭陪著你?”
他以前睡不著的時候,便喜歡在床邊點上一盞燭火。
然而,江扶月卻是搖了搖頭:“晃眼睛。”
沈傳歎了口氣,正欲說話,江扶月朝著躺椅輕點了兩下,道:“你睡吧,我坐一會兒就回去。”
聞言,沈傳便依言躺了回去。
江扶月雙臂交疊著放在窗台上,見沈傳已經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便又接著盯著他看。
沈傳雖然被她看得渾身不舒服,但愣是連眼睫毛也沒敢顫一下,就等著江扶月什麼時候看夠了回去,他也好鬆口氣。
可是等著等著,沒等到有什麼動靜,一直盯著他的目光卻消失了。
沈傳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便見江扶月竟然趴在窗台上睡著了。
沈傳黑眸微眯,也學著江扶月之前看他的模樣,目光像是黏在了江扶月身上一樣,再也挪不開半分。
然而角度受限,沈傳看得不過癮,乾脆小心翼翼地起了身,站在窗台邊上看。
江扶月睡得很沉,但並不安穩。
眉頭總是時時微蹙著,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夢境。
沈傳看著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
彼時,二人離得極近。
沈傳幾乎已經可以感受到江扶月的呼吸。
又輕又緩,和著某種叫不上名的幽香,很是好聞。
看著那抹近在咫尺的朱唇,沈傳眸光微暗,目光中透出幾分難耐,喉結微動。
隻要往前一些……
再往前一些……
沈傳的身子一低再低,直到與江扶月呼吸交纏。
一股陌生的燥熱逐漸升騰而起。
沈傳咬緊牙關,猛地後撤了一步。
強行壓下身體的異樣,沈傳這才轉身離開了這方被屏風隔絕出來的空間。
外頭,衛澤衛明也都已經醒了。
“叫白露寒露進去,手腳輕些,伺候姑娘休息。”
聽沈傳的聲音似乎有些喑啞,二人皆是一臉茫然,又不敢耽誤,連忙轉身去敲門傳話。
沈傳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
等著白露寒露把人安頓好了,窗戶也重新關好了,沈傳這才回去躺下。
這次再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次日,沈傳照常起身離開,江扶月卻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驚蟄進來伺候著她梳妝,見她氣色尚好,這才鬆了口氣:“看姑娘氣色好,奴婢就放心了,姑娘也不必擔心,穀雨昨晚睡得也很好,那呼嚕打得都震天了。”
江扶月不禁失笑。
驚蟄也笑:“外麵林娘子已經做好早飯了,都是燉得軟軟爛爛的,奴婢伺候姑娘出去用飯吧。”
江扶月搖了搖頭:“不必,你還去照顧穀雨吧,叫白露寒露跟著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