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似乎是心有觸動,二話不說起身就走,急吼吼地去給三皇子辦事。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三皇子心裡一陣熨帖、
有這麼個好弟弟總是上趕著為他辦事,這麼多年,他可不知省下了多少麻煩!
而腳步匆匆的六皇子在拐了個彎,確定三皇子看不見他了以後,便放慢了步子。
“殿下,咱們真的要去給這蠢貨收拾殘局嗎?”六皇子身邊的護衛有些不高興,“咱們先前已經為這蠢貨做了這麼多,您到底圖什麼?”
“那有什麼辦法,畢竟這劉伯華每年送上來這麼多東西,這蠢貨也給咱們分了不少,”六皇子嗤笑一聲,“看在這些金銀的麵子上,就替這蠢貨再走一趟吧!”
“至於我圖什麼……”六皇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今日我心情好,就告訴你,看事不能光看到麻煩,你去辦一件事,便能認識到能辦事的人,隻要打點好這群人,這群人便是你的人脈和關係,日後,自然是有用得上的地方。”
“不然你以為,三皇子是貴妃之子,這樣的身份,誰敢隨便使喚他?背後還不都是貴妃的意思!”
“隻可惜啊!我那位三哥沒意識到,貴妃是在給他鋪路呢!”
如今,貴妃費儘心思鋪好的路,全給他走了。
所以替這蠢貨收拾點爛攤子,他倒是也不介意。
六皇子突然話鋒一轉:“記住,事情定要辦得穩妥隱秘。”
“是,護送殿下回府後,屬下馬上去辦。”那護衛拱手道。
六皇子“嗯”了一聲,又往前走了許久,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六皇子手下的人做事十分利落,天還沒黑就把事情辦妥了,又點了一遍人頭,確定沒少,便把那群人跟那口箱子扔在了一起。
——
往後一連好幾日,沈傳一點動作都沒有,還連著告了好幾回早朝的假,每日也隻處理半天的公務,其他的時間全都留在甜水巷。
見狀,三皇子也告假了幾日,留在府裡安靜休養壓驚,每日山珍海味,養護著自己受了驚的心。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這件事情已經要翻篇的時候,沈傳又突然上了朝。
不僅上了朝,還上了一封文書,參奏戶部尚書與人勾結,收受賄賂。
沈傳先前在京中一點動作都沒有,眾人都以為他一心撲在江扶月身上,沒想到竟然還藏了這一手。
他劍鋒直指戶部尚書,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戶部尚書是三皇子的人,這件事情眾所周知,甚至連皇帝也知道。
要是三皇子在這兒,就算是拚去半條命,也得想出麵維護,想辦法把事情按住。
可偏偏他不在。
六皇子正欲出麵,卻被沈傳一句“凡維護者,必有勾連”給堵了回去,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所謂的人證上了金殿。
那人正是跟著劉伯華,從啟城遠道而來的賬房。
沈傳的人先一步把他帶走,扔了一個已死之人給他做了替死鬼,卻沒急著帶他離開,而是讓他目睹了同伴被殺,直接就把人嚇老實了,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
那賬房哆哆嗦嗦地走上金殿,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連頭也不敢抬,隻扯著嗓子將劉府這麼多年如何與京城聯係,又留下了什麼信件和盤托出。
劉伯華和戶部尚書隔得太遠,為防止中間出什麼差錯,他們會在每封文書上都落下自己的私印。
而這次過來,以防戶部尚書翻臉不認人,不肯相助,賬房就把這麼多年的來往信件當作把柄都帶了過來,還挑了幾封極為要緊的一直貼身帶著,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劉伯華的私印,賬房一直貼身帶著,而戶部尚書的私印,皇帝則是派了禁軍從戶部尚書府裡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