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開花,果然不一般。
不過現在時辰也確實不早了,孩子還在家裡,確實不能再在外頭耽誤時間。
於是一行四人便一起往宮門走。
在宮門處,沈傳停住步子,看著江扶月進了馬車,又等著他們離開,這才轉身往宮裡走。
——
禦書房內,此時燃著醒神的香,吸進體內隻覺得涼颼颼的。
皇帝在龍案後頭坐著,手裡罕見地拿的不是文書,而是一本打發時間的古籍。
聽見通傳,皇帝這才抬頭看向來人:“聽說今晚,有人心願得償了?”
皇帝的語氣有些沉,聽不出什麼喜意。
沈傳並不意外,隻笑著道:“叫陛下見笑了。”
皇帝隨手把古籍擱到一旁,道:“今天叫你過來,也是為了那位江姑娘的事情。”
“那劉伯華逃竄到京城來,叫江姑娘受了驚嚇,朕準備賞賜些東西,給江姑娘壓壓驚,你正好就跟江姑娘是鄰居,就跑一趟吧。”
皇帝話音剛落,德善就捧著聖旨過來了:“沈大人,賞賜的東西都已經列好了,物件也都在外頭候著,還請沈大人一並帶回去吧。”
“是。”沈傳應了一聲,雙手將聖旨接過。
皇帝點了點頭:“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就彆在宮裡耽誤著了,去吧!”
“是,”沈傳道,“臣告退。”
看著沈傳離開的身影,皇帝的目光頗有些複雜:“……還真是不巧啊……”
德善抿了抿嘴,看著門口,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
那廂,江扶月回了甜水巷的宅子,剛在妝台前坐下,驚蟄一連串的問題就朝她砸過去了。
“姑娘,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突然啊?”
“是不是沈大人對您做什麼了?”
“您之前對沈大人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呀,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姑娘……”
江扶月揉了揉眉心,道:“你什麼時候跟穀雨一樣了?”
驚蟄咬了咬牙,道:“姑娘,您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江扶月自顧自地抬手,將發間的簪子取下來:“不是說順其自然嗎,如今……似乎是到時候了。”
“到什麼時候了?”驚蟄一邊給江扶月拆著頭發,一邊迷茫地問道,“怎麼就到時候了?”
江扶月放下手,目光定定地落在鏡中的自己身上。
過了許久,她才道:“說來……我自己也覺得突然。”
有些話,她甚至說不出口。
不知為何,在剛過去不久的某一刻,她突然就想一頭撲進沈傳的懷裡,想被他的氣息緊緊包裹。
似乎隻有這樣,她心裡那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鬱氣才能得以消解,她才能心安。
事實證明,這確實有用。
見狀,驚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罷了,反正從一開始,她們對沈傳就是認可的。
“那……這件事情可要說給周娘子聽?”
江扶月想了想,搖頭道:“不必了,周娘子事多,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拿去麻煩她了。”
驚蟄默了默。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還是奴婢派人去說一聲吧,畢竟這麼大的事情……”
江扶月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還問我。”
驚蟄嘿嘿一笑。
她正欲說話,外頭時一卻快步跑了進來:“不好了姑娘,沈大人遇刺,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