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利索,一點都看不出傷上加傷的樣子。
直到沈傳出去,驚蟄過來,江扶月臉上的震驚仍未消散。
驚蟄看著沈傳風風火火離開的身影,也十分意外:“姑娘,沈大人這是怎麼了?有什麼急事?”
江扶月回了神:“急著……休夫吧……”
“休夫?”驚蟄眨了眨眼,“什麼意思呀,沈大人休夫?沈大人……什麼時候有的夫啊?”
江扶月按了按眉心,在驚蟄越想越亂之前開口打斷了她:“更衣吧。”
驚蟄連忙止住逐漸發散的思維,上前給江扶月穿上外衣。
江扶月在妝台前坐下,任由驚蟄給她挽發:“侯府那邊情況如何了?”
“剛剛衛澤還說呢,江三……哦不對,二姑娘卷了侯府剩下所有的銀子走了之後,老夫人氣得噴了一口血,就昏死過去,安遠侯也暴跳如雷,大半夜就去江家門前蹲著了!”驚蟄頗有些幸災樂禍。
江扶月失笑。
這一出狗咬狗的好戲,真是精彩。
“對了姑娘,奴婢可要讓時一她們守好門戶?”驚蟄道,“不然萬一安遠侯在江家討不到錢,又來咱們這兒鬨怎麼辦?”
江扶月搖了搖頭:“不必。”
驚蟄稍微一想,便也釋然了。
也是,不還有沈傳在呢嗎。
“有沈大人在真好啊,咱們平白省了多少事呢!”驚蟄樂嗬嗬地道。
聽她提起沈傳,江扶月的目光卻變得複雜起來。
她的變化並不明顯,驚蟄便也沒有察覺,手上利索地給她挽好頭發,便陪著她一道起身去了飯廳。
那廂,沈傳乘著馬車到了宮門前。
他麵色蒼白,唇上更是不見一絲血氣,行動間更是非得讓衛澤扶著才能挪動。
他雖然這幅樣子,卻並不顯得狼狽。
這時也正如他所料,眾人剛剛散朝,正三五成群地往外走。
見著沈傳,眾人紛紛麵露驚訝。
見他急著往宮裡走,眾人便也不敢上前搭話,隻小心翼翼地避讓開,待走出幾步,這才敢小聲議論,猜測他今日進宮的用意。
禦膳房內,聽著德善的稟報,皇帝也深感意外:“沈傳進宮了?”
德善點了點頭,道:“是,不過沈大人看起來身子還是很不好,行動間非得有人扶著才行呢!”
聞言,皇帝又皺了皺眉:“……既然如此,就傳一頂軟轎給他吧。”
德善應了聲是,連忙下去準備。
有了代步的軟轎,沈傳很快就到了禦書房。
皇帝已經等了許久,見著沈傳過來,甚至還往外迎了幾步。
在看見沈傳時,皇帝也是嚇了一跳:“愛卿,怎麼傷得這麼重?!”
“快,叫愛卿坐下!”
皇帝雖然一直都知道沈傳傷的重,但畢竟隻是聽說,哪裡比得上如今親眼見到的震撼。
隻見往日裡總是步伐沉穩的人,如今走個路竟然都得有人時時刻刻地扶著,腳下的步子更是虛浮,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似的,看著簡直叫人心驚。
德善連忙上前幫忙,扶著沈傳落座。
沈傳抿了抿乾裂蒼白的嘴唇,幾番努力,還是沒能把手抬起來,看得皇帝一陣心焦:“愛卿,你傷的這麼重,不好好在家養著,還跑一趟做什麼?”
沈傳吸了口氣:“陛下,臣此次過來,是想求一封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