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驚蟄就忙活起來。
平安櫃坊那間庫房的大小跟廂房差不多大,要是想把那些東西都挪回來,那勢必是要清理出一間廂房才行。
不過這院子裡東西兩間廂房,一間是書房,一間是茶室,都是江扶月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心頭好,驚蟄可不敢輕易下這個決定。
所以,驚蟄隻好去找了江扶月,問她的意思。
江扶月站在院子裡,左右看了看,又糾結了一會兒,這才艱難地道:“把喝茶的東西挪去書房吧。”
去繁就簡,喝茶隻有一張桌子也行,至於茶葉,再隨便找個地方放就是了。
“是。”
驚蟄鬆了口氣,連忙下去安排。
以前在侯府的時候,隨處都有可供支使的護院,搬東西這樣的事情,驚蟄隻需吩咐一句即可。
如今雖然沒有了護院,裡裡外外都成了女子,不過好在這院子裡大多都是習武之人,有把子力氣,一個個乾起力氣活來也不遜色男子。
沈傳更是叫了幾個人過來,就等在正廳,白露寒露和時一等人把東西搬到正廳,他們便接著,運到隔壁院子。
白露寒露和時一等人都是手腳麻利的,天還沒黑就把屋子搬空了。
見本來裝飾得甚為雅致的茶室,如今成了一間空房,江扶月心裡也難免有些失落。
不過再一想,這空房明日就會被她母親留下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她心裡的那點子失落也就消散無影了。
“走吧。”沈傳拉起江扶月的手。
江扶月“嗯”了一聲,與他一起回了臥房。
眾人都各自早早歇下。
次日一早,驚蟄和白露就出門了。
給平安櫃坊付了銀子,叫他們出人,挑著人少的路線,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箱籠和家具都搬進了院子。
搬東西的時候還出了點岔子。
那張床太大,廂房的門又太小,所以,隻能現場把門拆了,這才好好地把床運送進去。
一番折騰,待東西全都放進廂房,驚蟄又照著冊子仔細點了兩遍,確定無誤之後,天都黑了。
前頭林娘子大展身手,做了一大桌子肉菜,好好犒勞了一番忙活了兩天的眾人。
眾人在飯廳裡吃得熱火朝天,江扶月和沈傳在那被拆了門的廂房裡轉悠著。
“三天後宜納采,”沈傳冷不丁出了聲,“明日,我就準備去請媒人了。”
江扶月點了點頭。
又看了幾個箱子,江扶月突然抬頭看他:“既然要開始走六禮,你在我這兒住著是不是也不方便了?”
沈傳移開了目光:“是嗎?也沒有吧。”
江扶月唇角微抽。
這要是人家登門,發現他們二人都已經住在一起了,那成什麼樣子。
“從今晚開始,你就回去吧。”江扶月道。
沈傳垂下眼睫,可憐巴巴地看著江扶月,活像是一隻知道自己即將被拋棄,試圖喚起主人最後一絲良知的大狗。
然而,江扶月殘忍地移開了目光,並越過他,往屋外走去。
沈傳連忙跟上:“扶月,我三天後才去找媒婆呢,叫我再住三日吧,就三日!”
江扶月腳下步子絲毫不停,徑直進了臥房,還不忘轉手把門帶上。
結果她剛關上門,轉身就見一道身影翻著窗戶進來,穩穩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