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還正有石頭往下落。
沈傳一甩韁繩,縱馬疾馳。
在他身後,白露寒露撈起驚蟄穀雨,衛澤衛明和車夫也緊跟而上。
走出好一段距離,身後才沒有了落石的動靜。
沈傳勒住韁繩,低頭看向江扶月,放緩了語氣道:“沒事吧?”
江扶月臉色難看,卻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
騎馬自然是不如乘車平穩的,她一時之間實在是有些難以適應。
沈傳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輕輕順著。
確定安全之後,衛澤衛明回去查看,沈傳就在原地等著,正好讓江扶月休息休息。
過了一會兒,衛澤自己回來了。
他把手裡提著的大包小包的行李遞給白露寒露,上前道:“夫人,主君,那落石有蹊蹺,衛明上去查看情況了。”
“怎麼回事。”沈傳語氣微冷。
且先不說如今正是年節,就算是平常的日子裡,遇上這樣的倒黴事兒,人也很難開心。
更何況,這還帶著江扶月。
“那些落石像是被人為推下來的。”衛澤道。
此地山勢平穩,就算是發生落石,範圍也不會大,可他們回去一看,那落石幾乎是跟著他們跑的一樣,在地上鋪了好長一段路,而且落在地上的石塊都太大,簡直像是被人仔細挑揀後推下來的似的,落下來的軌跡也不對勁。
總之,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沈傳嗯了一聲:“馬車還能用嗎?”
衛澤搖了搖頭:“車輪被砸毀了。”
沈傳抿了抿唇,一時間也犯了難。
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可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再弄來一輛馬車很不現實。
此處距離山莊也還有段路程,可江扶月沒騎過馬,對於江扶月而言,這一路會很受罪。
主子沒下決斷,其餘眾人麵麵相覷,也都不敢說話。
江扶月轉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殘陽。
馬上天就要黑了,這又是在郊外,他們人也不多,絕不能在此逗留。
“我沒事,”江扶月道,“還是快點趕路吧。”
沈傳垂眸看她,眼中滿是掙紮:“這一路上,怕是不好受。”
江扶月輕笑一聲:“我可沒那麼嬌貴,還是趕緊走吧,彆耽誤時間了。”
見沈傳仍然猶豫不決,江扶月又出聲催促了一陣。
無奈,沈傳隻好點了點頭,叫衛澤回去找找車裡有沒有軟墊,又幫江扶月調整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坐著,最後攏了攏江扶月身上的狐裘,把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恨不得一根頭發絲也露不出來,這才驅著馬兒往前疾馳而去。
白露寒露各自帶著驚蟄穀雨,衛明和車夫提著行李,緊跟其後。
騎馬的速度比方才乘馬車的時候要快了不少。
江扶月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直到往前行進一陣,她才知道沈傳為什麼會說這一路上不好受。
哪怕墊著墊子,可是這馬背上也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江扶月隻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被顛移了位置。
偏偏又不能表現出來,省得耽誤了行程,一路上隻能強忍著。
直到馬兒終於停下,江扶月被沈傳從馬上抱下來,都已經站不穩了。
驚蟄穀雨也沒好到哪去,身體都軟綿綿的,好像下一刻就會一頭栽倒在地上似的,全靠一旁的白露寒露扶著,二人才能保持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