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車隊裡,一輛馬車的窗簾也被人掀開。
露出裡頭坐著的顧遼。
顧遼看見江扶月,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不過在看見江扶月身邊的沈傳之後,那抹驚訝很快被恐懼取而代之。
緊接著,顧遼近乎手忙腳亂地放下了窗簾。
江扶月的目光從那車隊上收回:“這是終於撐不下去了嗎。”
沈傳攬住她的肩,道:“早幾天,侯府就已經開始變賣家產,為離京做準備了,隻是沒想到會挑到這一天。”
正好跟他們撞上。
晦氣。
沈傳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不過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衛明也知道了。
衛明知道了,先前做好的計劃便能用上了。
見沈傳顯然有事兒的模樣,江扶月在他腿上輕輕拍了兩下:“憋什麼壞呢?”
沈傳回過神,將她的手攏入掌心:“沒什麼。”
“明明就有事……”江扶月瞟了他一眼,“罷了罷了,你又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不問了就是。”
回想起前院書房硬邦邦的床,沈傳不由失笑:“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我安排了些人,隻等著侯府這群人什麼時候離開,便在城外等著。”
江扶月眨了眨眼,隨即大驚:“你不會是要把那一大家子都殺了吧?”
那一大家子,可是男女老幼都有啊!
真要對那一大家子揮下屠刀……
江扶月想想就覺得害怕。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沈傳的手。
沈傳無奈地道:“你想哪去了,我不過是叫人搶去他們的行李財物罷了。”
雖然真要把那一家子在城外無聲無息地處置了,於他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事情既然牽扯到了江扶月,那就不能那麼粗暴了。
他隻要財,不會直接取他們的性命。
聞言,江扶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還真怕一會兒城外血流成河。
江扶月輕輕撫了撫胸口,道:“好了,咱們走吧。”
沈傳笑著點點頭,抬手撥響車門上的銅鈴,馬車便繼續朝前走去。
——
錦國公府外,謝子圻和孫靜客已經站得腿都酸了。
此時見沈宅的馬車終於過來,二人這才鬆了口氣。
馬車還沒停穩,孫靜客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謝子圻順勢扶住車身。
“哎呀,你們怎麼才來呀!”孫靜客伸手,親自把江扶月接了下來。
“路上見著安遠侯府舉家搬遷,看了一會兒。”江扶月道。
“安遠侯府舉家搬遷?”孫靜客和謝子圻都是一臉驚訝,顯然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謝子圻反應過來:“他家如今在京城裡幾無立足之地,就算強撐著留在京城,也得不著什麼好處,現在離開倒是也不奇怪。”
孫靜客點了點頭,恨恨道:“要我看,就不能叫他們走得這麼舒坦!”
說到這兒,孫靜客話頭一轉:“不過眼下江家走了,侯府也走了,你倒是徹底清淨了!”
江扶月笑著點頭:“是啊。”
如今,江扶搖倒是沒走。
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叫孫靜客知道,反而惹她擔心。
“行了行了,彆在門口站著了!”孫靜客拉著江扶月就往屋裡走,“我跟你說,知道今天你要來,懷安也來了!在裡頭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