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去半個時辰,沈傳匆匆回來了。
江扶月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本書,已然睡熟了。
驚蟄穀雨都守在一旁,見他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沈傳給二人使了個眼色叫她們出去,自己則寬了外衣,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微俯下身,輕輕地將那話本從江扶月手裡取出。
雖然他已經刻意放輕了動作,但是江扶月本就是淺眠,依舊被他的動作弄醒了。
“什麼時辰了?”江扶月有些迷糊。
“亥時中了。”見已經把江扶月弄醒了,沈傳乾脆抬手,把被子往她身上攏了攏,對上江扶月滿是擔憂的目光,他輕笑了一聲:“放心吧,外頭也沒事了。”
江扶月這才鬆了口氣。
沈傳脫去外衣,又把床邊點著的蠟燭吹熄,便也上了床,如往常一樣把江扶月攬在懷裡。
次日,江扶月醒來,乍一看到身邊的沈傳還有些吃驚:“你今天怎麼沒去上朝?”
“昨夜遭遇刺殺,我受了驚嚇,起不來床了。”沈傳眼裡帶著幾分笑意。
江扶月:……
這麼敷衍的借口,真是……
“陛下能信嗎?”江扶月有些擔心。
畢竟,沈傳就差直接說自己不想去了。
“陛下一時半會兒的顧不上我,”沈傳眸光微暗,“昨晚,大皇子也遇刺了。”
聞言,江扶月頓時瞪大了眼睛:“大皇子?他都那樣了,誰還能對他下手?”
大皇子這樣的身體,已經徹底與皇位無緣了,對他下手圖什麼?
而且……
昨夜沈傳遇刺,大皇子也遇刺,也不知道這動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江扶月眸中閃過一抹擔憂,手上也下意識地握住了沈傳的手。
見狀,沈傳聞言安慰道:“沒事的,昨晚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江扶月仔細一想,心裡這才鬆了鬆。
“上次你不是抓了一批人嗎,那群人後來怎麼處理了?”
“都還在手裡壓著,”沈傳道,“我本來是打算看看那位江姑娘會不會再對我出手,到時候把六皇子一並拉下來,沒想到……”
六皇子把人給江扶搖一次,可以說是朋友間的幫忙,但是上一批人下落不明,他就又給出去一批,這就脫不了乾係了。
到時候憑著這一點,也能把六皇子拉下水。
但是沒想到,這六皇子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挑江扶月也在的時候動手。
好在那次之後,他每回出門都會帶許多人,這才有驚無險。
沈傳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江扶月歎了口氣:“不過眼下,你和大皇子一起遇刺,想必陛下對此事也會更加關注。”
六皇子這次,怕是逃不了了。
沈傳收斂了眸中的寒意,輕輕點了點頭:“不錯,陛下已經下旨,嚴查此事。”
“而且……大皇子傷得很重,想來陛下這幾日也不會有心情處理朝政,我也正好躲躲懶。”
聞言,江扶月不禁無語了:“之前倒是為陛下賣命,現在可好了,位同副相了,你又一心躲懶了。”
沈傳低笑一聲:“這看似一步之遙,中間卻隔著一道天塹,哪裡是一時半刻就能邁過去的,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