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封口供!沈大人的手段朝廷中無人不知吧,想得來這樣一份口供豈不是了如指掌!”
皇帝也道:“愛卿,這口供中所言,行刺之事實為老六一手策劃所為,老六還準備把事情全都推到江二姑娘身上,可屬實嗎?”
沈傳拱手道:“屬實。”
皇帝點點頭,又看向六皇子。
雖然他沒有說話,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六皇子已經看慣了他這個動作,腦中已經適時響起了那句話:“老六,你怎麼看。”
六皇子強行壓下心中慌亂,道:“父皇!兒臣沒有!”
“說來也是奇怪了,前幾個月,臣走在街上,聽見街頭巷尾都在傳,說六皇子心儀江姑娘已久,知道江家失勢,便把江姑娘接到了自己府上,怎麼如今這傳言消失得乾乾淨淨,江姑娘還寫下了這樣一份口供呢?”
沈傳這話音落下,又引起了眾人一番議論。
“是啊,沈大人不說,我都快忘了,之前這傳言傳得鋪天蓋地,跟真的似的,卻轉眼就消失得乾乾淨淨,真是邪乎了!”
“幾個月前……那是沈大人和大殿下剛剛遇刺的時候吧?”
能入朝堂的,且在這大殿之中站得靠前的,無一不是人精,沈傳這一番話,便足以叫他們順著往下想許多了。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底下眾臣的議論他儘收耳中,他卻沒有什麼動作。
眼看著六皇子的臉色愈發黑了,皇帝才咳嗽一聲,給一旁的德善使了個眼色。
德善便踏前一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見眾臣紛紛拱手行禮,皇帝便率先起身離開,德善也緊隨其後。
“恭送陛下——”
待皇帝的身影消失,眾臣這才各自起了身,繼續剛才的議論。
此時,六皇子身邊已經聚了許多人,一個個都麵露擔憂。
沈傳仍是獨身一人,他看也沒看六皇子一眼,徑直離殿回家。
反正他如今已經許久不問政事了,今天他過來,也隻是為了把口供遞上去而已。
事情辦完了,自然是要早點回家去。
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六皇子氣得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吩咐身邊的心腹:“召集所有門客!”
“是。”那心腹恭聲應下,便急匆匆地抬步離開,率先去招攬門客了。
待六皇子回到府上的時候,府中正廳已經聚了許多人,他們或站或立,卻都在六皇子現身的一刻齊齊迎了上去。
六皇子抬了抬手,略有些陰沉的目光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
“江季平怎麼沒來?”六皇子皺了皺眉。
先前去叫人的心腹連忙拱手道:“臣趕到時,江公子的住所已經人去樓空了,四鄰也都不知道江公子去了何處。”
聞言,六皇子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
過了片刻,他擺了擺手,道:“罷了,不在就不在了,一個隻會紙上空談的廢物,一點正經的用處也派不上。”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沒敢說話。
“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諸位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六皇子開門見山,“如今召集各位過來,便是想叫各位給我出個主意,這一局,如何可破?”
當初,他是為了把行刺之事推到江扶搖頭上,這才故意傳出那樣的流言。
可如今,沈傳竟然拿出了一封江扶搖親自畫押的口供。
這樣一來,他潑到一半的臟水,就這麼被風一吹,直接蓋到了自己頭上。
光是刺殺沈傳還好,反正陛下也不把一個臣子的命放在心上,可問題是,他是連帶著大皇子一起……
如今若是不趕緊找到一條出路,等皇後出手,那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