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下頭,卻遲遲未見再有胎動。
似乎是真的怕了。
江扶月率先收回目光,搖著頭道:“若生出來的是個姑娘,我看你會不會後悔今日所說的這番話。”
“自然不會,”沈傳道,“男孩女孩都一樣,但凡是惹了你不高興的,統統都得挨打。”
見江扶月笑得開懷,沈傳麵上也現出一抹笑意:“我去換身乾淨的衣裳,你先躺著,一會兒我陪你休息。”
江扶月點了點頭。
她夜裡睡不好,沈傳睡得還不如她,總是一點風吹草動就得起來看看,二人都很需要午覺。
於是,等沈傳換好了衣裳,二人一道躺下休息。
——
另一邊,氣氛就不如沈府這般祥和了。
六皇子府還是那個六皇子府。
隻不過以前的六皇子府,是被上百個下人精心打理著的,而如今的六皇子府,除了主院還有下人打理之外,其他地方已經沒人管了。
沒有了人氣的滋養,短短幾日的功夫,這座偌大的府邸便透出一股荒涼的氣息。
不僅宅子變了,六皇子也變了。
幾日前還意氣風發的人,如今卻隻身著一襲裡衣,披頭散發地坐在院子裡,身上幾乎連皇室的貴氣都不見了,放在外頭說是乞丐也有人信。
“我要見大皇子,”六皇子盯著身邊的人,“我要見他!”
那人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冰冷:“大殿下這幾日忙於朝政,恐怕沒時間見您。”
“我、要、見、他!”六皇子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不信!
他不信自己會敗得這麼突然、這麼徹底!
一夕之間,他一切都沒了!
更叫他覺得不可置信的,是那個總是氣質溫潤的大哥,竟然會把他圈禁在這兒!
不光如此,大皇子甚至還把他素來用慣的下人統統換了!
他不信!
他不信這是大皇子做出來的事!
見六皇子麵露執著,那人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道:“六殿下,您就彆白費心思了,這就是您的命,認了吧,對大家都好。”
聞言,六皇子嗤笑一聲:“對大家都好?胡說!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才讓他做事如此決絕,是吧!”
否則,那個向來溫潤,連被他故意推倒在地上都能笑著說自己沒事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如此絕情!
一定是這些下人攛掇的!
那人看著雙目赤紅的六皇子,也嗤笑一聲,再開口時,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嘲諷:“六殿下,您這麼多年在京城裡,真是白待了。”
“都說京城局勢詭譎多變,怎麼您是個沒腦子的?”
“大殿下若是不把戲做全,您怎麼能相信大殿下是真的廢了?”
“大殿下可是在外領兵打仗的人,您又是怎麼會覺得大殿下好欺負,甚至……仁慈?”
他每說一句話,六皇子眼裡的光就要黯淡一分。
最後,那人冷笑一聲,道:“六殿下,彆白費精力了,大殿下吩咐了,您這後半輩子,彆想走出去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