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冒險(1 / 2)

赤司走上前站到幸村的身邊,不著痕跡地給幸村支撐的力量,讓幸村不至於摔倒。他的消耗比幸村要少得多,他的“個性”麵對石塊組成的魔獸並沒有什麼作用。雖然,網球,他也是會打的。但是讓他直接現場就地取材對他來說是有難度的,恐怕隻有事倍功半的結果。

他和幸村一向是用正常的網球拍對打,幸村花心思在就地取材上的時候,一般他這個時候在練習籃球。

幸村一路上解決了不少魔獸,赤司除了時刻注意著四周提醒幸村之外,事實上並沒有做什麼事。

他正在試著,放鬆?或者說是休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忘記了,隻是他想嘗試一下而已。

他在估算了森林的範圍,魔獸出現的時間和數量之後,很快就發現,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中午十二點半之前到達目的地,即使A班全體上下一心,團結一致。但是他並沒有多思考什麼,什麼都沒有多說,也什麼都沒有做。

回到橫濱的時候,他隻大致的心中有數,將大多數事都基本上交給了幸村,當然,他覺得幸村也是真的是很閒的。還有像現在這樣,跟在幸村的身後,並不多做什麼。這些對於赤司征十郎來說是不可思議的,是本不會發生的。

這個世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幸村精市,是那個特殊的人。

幸村精市,幾乎是以無可置疑的強悍姿態強硬地闖入了他的生活,窺探著他的內心,他並不願意為人所知的秘密和脆弱……能被幸村輕易地知曉,定好的生活步調被輕易打亂,原本的計劃被迫中止,這讓他有強烈的不適感。

但是自己對於幸村來說恐怕也不遑多讓。

隻是理智讓他們選擇友好合作。

赤司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的關係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友好。

他們都同樣的強勢,同樣的執著勝利,同樣的並不喜歡被人窺探內心,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會友好才是奇怪。

就隻說一點,就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當時,原本是籃球部部長的赤司需要學習網球,網球部部長幸村需要學習籃球。

赤司的網球輸得慘,幸村的籃球也輸得慘,從本質上來說,不管是網球還是籃球,他和幸村根本哪一個都不想輸。

但是,無奈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隻能一直學,然後一直輸……簡直稱得上是強製戒斷,眼睜睜看著勝利一次次離自己遠去。當然幸村也和自己一樣很不好受。

然後自己教幸村籃球的時候呢?自己贏是贏了,但是,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輸在自己眼前,他難道會有多開心嗎?並沒有。對不起,他根本不想看見。

總之,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就是贏了也膈應,輸了也膈應,怎樣都不可以。但是不可以又怎麼樣?還不是該教教,該學學,該贏贏,該輸輸。

他們兩個對於突然侵入自己生活的人保持著謹慎的態度,維持著平和友好的關係,但他們兩個也都不是什麼會委屈自己的人,隻要不踩到對方的底線,在彼此的默許下自由發揮。

他作為幸村的時候的生活,足以讓幸村精市整個人的全貌一點一滴在自己的心中勾勒成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如此了解幸村,幸村也已經如此了解自己。

他們很像,但又很不像,赤司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作為赤司家的長子兼獨子,他從一出生,人生軌跡就已經提前預定,帶著巨大的期待和壓力,他正完美地走在赤司財閥繼承人的道路上。

他是赤司征十郎,合該百戰百勝。

他是赤司征十郎,合該無堅不摧。

他是赤司征十郎,合該完美無缺。

他是赤司征十郎。

他從未對仿佛永無止境的課業有過抱怨,從未對閒暇的自由時間有過渴求,也從未對嚴厲苛刻的父親有過不滿。隻不過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他的時間向來滿滿當當,容不得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而幸村,他正完美地走在他自己規劃的道路上。

他自己的規劃。

幸村目標明確,意誌堅定,從未有過懷疑。網球、繪畫、園藝,無一不是幸村自己所喜愛的事物。他樂於花費大量的時間金錢精力在這上麵,也樂於將它們規劃進自己的未來。

隻是一場大病打亂了所有的一切,永遠失去網球的可能性日夜纏繞著他。

他繃得太緊了。

赤司在看出幸村不對勁之後,他本可以什麼都不說,他也知道幸村能夠靠自己走出來,但是他還是說了。他並沒有說得那麼明白,但是他們兩個都懂。他想傳達的是,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隻有自己認識幸村,幸村可以表現出他的負麵情緒,可以暫時將一切交給他。幸村準確地接受到了,不如說是接收地太好了。

他眼看著幸村的狀態一日好過一日,即使他是那麼地相信幸村,相信他會走出來,還是有鬆了一口氣,有欣喜的感覺。

但是同時的,幸村一直在身體力行地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認識自己的人也隻有幸村一個。

對待自己嚴苛的,不隻是他的父親,還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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