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一手握著球拍,一手握著網球,他微微側頭,和站在場地外的人對上了視線。是赤司初中的隊友和高中的隊友,還有火神大我、冰室辰也和高尾和成。
整個球場有一種異樣的安靜。
原本想要給幸村一點顏色看看的四個人,其中一個,剛剛和幸村比完賽,在兩個同伴的攙扶下才能站得起來,雙眼沒有焦距,耳朵看起來也是聽不見了。攙扶著他的兩個人遲遲沒有動作,他們的視線定格在球場上的那個大坑上,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剛剛想要攻擊幸村的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已經懵了,他現在似乎都還能感受到呼嘯而來的恐怖的破空聲,球拍上傳來的那股巨大的力量他完全沒有辦法抵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球拍已經脫手,繼而就是仿佛是在耳邊炸裂的一聲巨響,他隻要微微轉身,就能看到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那個大坑。
幸村放下了握著網球的手,他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但事實上,他現在心情複雜。驚訝、無語、莫名……可以說在場的人有的,他都有。
幸村對自己的控球是自信的,但是,架不住他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進步了多少,到底進步到了什麼程度,這些天他還在摸索當中。他現在的身體也不是他自己的,速度、力量、體力各個方麵他也都還在適應當中。
他的本意是打掉網球拍,瞄準的是球拍,球也確實到了他所預想的位置上,網球拍也確實如他所想的掉落在了地上,就是……
綠間他們看著赤司放下了手,這仿佛像是一個信號,他們再次邁開了步伐,進入了球場內。他們看著赤司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走到對麵的半場將掉在地上的網球拍撿了起來,將它交給呆坐在地上的那個人,他們很有理由懷疑這可能會成為這個人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然後走向了另外的三個人,他們看到攙扶著人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得後退了一步。隻有在中間被攙扶著的人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也是一臉害怕和恐慌的神情,他到現在還是看不見又聽不見,也沒有辦法自由行動,會有這種情緒是當然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知道和你沒有關係的!我們現在馬上就送他去醫院!”其中的一個人像是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氛圍,著急慌忙地開口。
冰室:“我覺得是有關係的,你們覺得呢?”
黃瀨抽了抽嘴角,語氣裡卻充滿著不確定,“不可能吧。”
黑子點了點頭,“嗯,我覺得有。”
高尾也點了點頭。
綠間推了推眼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差不多是默認的態度了。
幸村先是抬了抬手,讓麵前的這兩個人的心緒先平穩一下,然後示意他們將人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等他們將人扶到椅子上讓他躺下來,這兩個人的心緒也稍微平穩了一點之後,“他中了滅五感,休息一下就能恢複過來了。”
……
其中一個人聽完之後還傻愣愣地開口,“原來真的和你有關啊……”
另一個人眼睛一瞬間睜大,他往旁邊跨了一大步,似乎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不應該自視甚高,有眼無珠,挑釁誰不好,挑釁眼前這個大魔王?他眼角餘光看到躺在長椅上的朋友,忍不住感動,天啊,你能在網球場上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
???
他……他為什麼會有這種無厘頭的想法?
幸村看著開口的人直愣愣的視線,另一個人一下子感動一下子自己又懵了陷入了巨大懷疑之中的神情,他再次說了一遍,“你們等一會兒他就能恢複過來了。”
這兩個人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似的,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謝謝。”
……
綠間他們都無語了,你們在謝什麼啊?
雖然還是呆呆的,但應該是知道了,幸村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到了一旁,將網球拍放進包裡,然後拿出了手機,聯係了一下赤司家的管家,向他說明了情況。
咳,這裡是公共場合,這麼大一個坑在那裡,他怎麼可能一走了之?他也不知道具體要聯係誰,交給管家吧,管家很靠譜。
幸村在沒一會兒之後就收到了管家的回電,說是已經解決,他可以先走沒有關係。在他打電話的空隙,躺在長椅上的人似乎覺得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在他同伴的攙扶下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
綠間他們當然沒有阻攔。
現在他們一大群人跟在赤司的身後,不斷用眼神交流,但是誰都沒有先開口。腦子裡盤旋著的不是“嘣”的那一聲巨響,就是滅五感。
青峰倒是和其他人的關注點稍微有點不一樣,他看著赤司走在前方飛揚的衣角,不知道為什麼手有點癢,但是他控製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黃瀨腦子裡全部都是“咣”、“嘣”、“咻”、“咚”這樣的聲音,他又不是沒有打過網球,網球……原來是這樣一項運動嗎?他雜七雜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突然之間隻感覺自己好像腳上絆到了什麼,黃瀨吃了一驚,控製不住向前倒的慣性,他長臂一伸手忙腳亂之間想也不想就抱住了左前方的人,被他抱住的人隻是向前衝了一步,就穩住了。
“呼——”黃瀨輕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差點就摔到地上要破相了。
等一下,剛剛走在他前麵的人是誰來著?
黃瀨仿佛慢動作一般將頭慢慢地低下頭去,隻看到那頭顯眼的紅色頭發,他的左手還環在赤司的肩上,而他的右手,赫然是不知道怎麼被他扯下來的外套。
黃瀨的手迅速離開了赤司的肩膀,站直身體,整個人僵硬地微微側過身,卻發現所有人的距離都離他很遠,剛剛大家明明都是走在一起的啊,而且現在臉上還都帶著莫名的表情。
剛剛還在手癢甚至在想如果現在來一陣狂風赤司的外套會不會掉的青峰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