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1 / 2)

切原赤也一會兒翻翻書架上的書,指著書本上的某一段落“部長!我已經複習到這裡了!”;一會兒拿著遙控按來按去,一手指著電視,回過頭去看向部長,“部長你看,這個人也太好笑了吧!”;一會兒又看看窗台上的雛菊,沒過一會兒就已經拉著部長給他講解怎麼將雛菊養得這麼好了……

看著切原在病房內走來走去,不知道是想要轉移幸村的注意力,還是想要轉移他自己的注意力。切原這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立海大網球部今天卻沒有人管切原,連真田的“太鬆懈了”也沒有。這一切都是因為,今天是幸村動手術的日子。

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期待又恐懼,這就是他們此時的心情。期待的是手術成功後幸村能夠回到網球部,重新開始和他們一起打網球,和他們共同奪下三連霸。他們不想去想像另一種可能,他們期盼著幸村重新回到球場上,他們相信著幸村能夠重新回到球場上,可他們卻仍是感到一種恐懼。

幸村的病情他們知道地沒有那麼詳細,幸村自己也不會說得太多。幸村總是那麼樂觀的樣子,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在場當中誰都不是傻子,連赤也都早就隱隱有所感覺。醫生的表情,伯父伯母的態度,幸村的變化,他們都一一看在眼裡。他們笑著認真地說“部長我們等你回來”的時候,是在告訴幸村,同時也是在告訴他們自己。

幸村說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但誰都知道,成功率,誰都沒有辦法保證100%的成功率。當他們知道幸村將會在今天動手術的時候,他們是期待的,是高興的,這意味著幸村是真的很快能夠回到網球場上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們都還是期待更多,可是,當他們來到病房,和幸村共同等待手術的開始。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漫長,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折磨,越是臨近手術的開始,他們越是感覺坐立不安,然後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緊張和焦慮湧了上來,不知道是為什麼,不知道是誰先有的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或許是會傳染的,讓他們集體陷了進去。

幸村其實今天自己也是感到不安和緊張的,之前他還是充滿信心毫無動搖,可隨著手術時間的臨近,這種不安的感覺越發明顯,有的時候,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

真田他們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是充滿信心的期待的模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幸村眼看著他們越來越緊張,即使除了赤也,他們都掩飾地很好,其實赤也走到這走到那也是掩飾的意思,想讓他轉移注意力,隻是,幸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幸村狀似無意地安慰了大家,情況有了短暫的好轉,但隨著護士的一次提醒,大家就又集體陷入了這種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幸村突然就……不感到緊張了。幸村看著大家的這幅樣子,突然就輕笑出聲,他的這一聲輕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著幸村這樣的笑容,那是放鬆的能夠安撫人的笑容,無數次,在他們結束了訓練,在他們取得了進步,在他們取得了勝利……他們都能看到這樣的笑容。突然,他們就明白了什麼。

真田默默地壓了壓帽簷,實在是太鬆懈了!

稍顯不安的氣氛似乎又開始流動了起來,像是他們結束一天的訓練後稍顯輕鬆愉快的談話,像是他們聚在校園裡一起享受午餐的悠閒時光,他們有著那麼多的記憶。訓練的每一天都是那麼辛苦,訓練的每一天又都是那麼得愉快。

這些記憶裡有那麼多的幸村,站在球場上的,站在場邊的,坐在教練椅上的,坐在網球部會議室裡垂頭思考的……神之子幸村精市,帶領著他們取得了關東十五連霸,全國二連霸,不久的未來,他們也會在在部長的帶領下,取得關東十六連霸,全國三連霸!

赤司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跟在小赤司身後的黃瀨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他總是能夠感覺到,立海大網球部,是一個團隊。這種感覺有的時候來的莫名其妙,黃瀨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但他就是有一種這個感覺。

他們也是一個團隊。黃瀨看了一圈大家,奇跡的世代,他們也是一個團隊。但是,總之,是不一樣的……他有的時候也會想,一個團隊是什麼樣的呢?他們,奇跡的世代……

黃瀨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他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特彆是小幸村,今天是小幸村動手術的日子。然後很快他們就和立海大混成了一圈。

赤司看著眼前的這幅場景,他想起了那個世界,赤司到的時候,看見的是幸村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看著窗外等待的情景。他一個人,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手術,等待著關東決賽的比賽結果一場、一場地傳來。

這一次,他們兩個都分彆去了兩個平行世界。時間線並不一樣,他很確定,幸村不知道他自己的“未來”。他們隻是偶爾提起,本來兩個人也並不需要事無巨細地將所有事都告訴對方。自己去的世界和幸村有關,幸村去的世界應該和自己有關,他們兩個彼此也隱隱有所猜測,關於對方去了什麼樣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在意。

他注視著這幅熱鬨的場景,是不一樣的,過去是不一樣的,現在是不一樣的,未來怎麼可能會一樣?他露出了一個微不可查的笑容,他無比確定,是不一樣的。

幸村捕捉到了赤司的這個笑容,他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被赤也吸引了注意力,而且,他的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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