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這才參與到這一件事情之中,這才趁著解武令的由頭被吸引了過來。
他們走到半路之下,剛好聽說了葉縣被破,十幾年前名動大蒼的學宮八公子之中的風華公子蕭若風和灼墨公子雷夢殺及其妻李心月兵敗而死。
當然,兵敗而死也就算了,上了戰場之後,怨不得彆人。可是,讓江南七怪無法容忍的時候,三人戰死之後,就連他們的屍體也被吊在了城門口上。
人都已經去了,何苦讓人家死後也不得安生?
於是,妙手書生朱聰出手偷來了這兩個人的兵刃,而剩下的幾個,趁著夜色,搶了屍體之後就是直接騎馬開溜。
說起來,將蕭若風他們三人的屍體吊在城門口之上,這件事情,同樣不是張頜的想法。那個時候,張頜都已經離開葉縣了。這一件事情,依舊是王九龍的主意。
王九龍這一回想的,倒也不說他錯了。
畢竟,葉縣一戰,因為蕭若風的存在,確實給他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這類事情,一般情況下,攻擊方的將領確實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以儆效尤,給他們之後攻擊的城池的將領以警示,防止他們有樣學樣。
隻不過,這一回,遇到了江南七怪這幾個頭鐵的貨色。
蕭若凜與蕭若瑾在看到了蕭若風的昊闕劍之後,更加是泣不成聲。
往事曆曆在目,隻可惜,斯人已逝!
“英熊兄,葉縣、呂縣與範縣三地已經失守,如此一來,陳縣和留縣二地,已成我軍唯一退路,萬萬不可有失。”
蕭若凜終歸多年為官,很快就收斂了心中的悲痛,而是認真分析起了當前的局勢。
“陳、留二縣雖各有八千大軍,然若王逆真有心動手,隻怕,終是孤城難守。”英熊有些無奈道。
無他,光是狄青、甘寧、張頜三部人馬,便有數萬之眾。這三人若真的是出動所有大軍前來攻打的話,陳、留二縣如果隻是防守一時的話,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若是說這兩縣可以穩如泰山的話,那麼,英熊和蕭若凜就不敢打什麼保證了。
從古至今,雖然防禦戰之中的所謂奇跡數不勝數,守城一方的優勢也向來都是公認的。可是,進攻方兵力絕對優勢下,出現奇跡的例子總歸隻是極少數的一部分,絕大部分,總歸都是城破人亡。
“若無援軍,隻怕,我軍必敗!然當今大蒼,何來援軍?”蕭若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
大蒼眾多勢力,除了一個鎮南軍之外,其餘的,都天然站在他們對立的政治立場之上,隻可為敵,安可為援?唯一的一個鎮南軍,卻是鞭長莫及。
而他們本身,也無力派出援軍,他們前方的蘇定方所部,一直都是虎視眈眈,自保尚且不易,實難兼顧陳、留二縣。
“英熊兄,或許,是時候,該做出抉擇了。”
“再困守河東,恐怕不過是自取滅亡!”蕭若凜心中無比的沉痛道。
正如同王羽所想的那樣,將他們逼迫到最後一步,他們才會產生主動離開河東道的想法。
而這個時候,提出了這個建議的蕭若凜心中其實也沉重無比,他雖然是河西道刺史,但卻是土生土長的河東人,他的家族也坐落在河東道之內。
這一走,日後恐怕真的就是遠離族地了,他年,能不能再有機會回來都是一個問題!
“若凜兄,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嗎?”
“四河之地,可是我大蒼的根基之地!安可如此輕易放棄!”英熊神色激動道。
“英將軍,神武帝曾有言,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如若我軍再不退出河東,一旦陳縣與留縣不存,我軍將死無葬身之地呀!”
“屆時,若是沒有這一隻兵馬,不要說是這半個河東道了,就算是河西道又如何保存?”
“英將軍,到時候,您將置河西道的陛下於何地呀?”蕭若凜心中悲痛道。
就這樣將剩下的半個河東道一股腦的放棄,確實是無比的可惜。
可是,如果下不了這個狠心的話,那麼他們又如何保存這幾萬兵馬?
而沒有了這幾萬兵馬的話,那麼,現在仍然位於河西道的陛下,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保障!
從當年皇甫明澤的下場之中就可以看出,槍杆子裡出政權,如果手中沒有一支軍隊的話,所謂的皇帝,也隻是一個笑話。
當年的皇甫明澤,好歹也是個皇帝,不管那個皇帝的稱號是怎麼來的,可是,也總算是可以說是勉強坐到了那個位置上。
然而,手中僅有的一點力量,卻因為種種因素全部都折在了鎮東軍王常的手中,從那之後,就為他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而如今,作為一個稚童的小皇帝,如果身邊沒有足夠的力量的護衛的話,他的下場隻會比當初的皇甫明澤更慘。
“可如若沒有河東,僅憑半個河西,我等又憑什麼助陛下光複蒼室?憑什麼為大蒼重新靖平河山?”英熊語氣激動道。
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懂是一回事,能夠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真的隻剩下半個河西道的話,那接下來,他們就真的隻能夠憑借大河之險來北禦王羽了,以半個河西道之地的他們,到時候憑什麼對抗擁有數道之地的王羽?
而且,麵對王羽,他們還有大河之險可以依存!
而剩下的那少半個河西道,如今,可還在鎮西軍趙逆手中。
鎮西軍的趙逆,和北邊的王逆一樣,都是一丘之貉,一個個都是狼子野心之輩。
如此一來,他們前有狼後有虎之下,僅憑半個河西之道他們就連自保都難,而他們一路折騰到現在,難道就是為了讓陛下成立一個割據小勢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