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
王羽一心休養生息,然而,其一眾屬下,卻是不得安定。
當然,對於這種不得安定,王羽也樂得他們安定不下來。
而更加讓大蒼不得安定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大蒼大變!
這一回,是足以震動大蒼,甚至是震動天下的大變。
北狄入關了!
鎮北軍發生內亂,在王羽北鎖中行之時,那個時候的北狄拓跋長平就有心插上一手。
北狄拓跋長平,親自派出使者前去拜訪烈飛揚,不得不說,拓跋長平雖然這其中有些算計在,但他給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完全是允許了烈飛揚,保留他自主的政治權利和軍事權利,相當於烈飛揚該怎麼做還怎麼做,隻不過是名義上向拓跋長平低頭而已。
並且,他這個名義上的低頭,也隻是像拓跋長平一個人低頭,烈飛揚在北狄之中的地位,完全可以說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烈飛揚要是真的肯點頭的話,到時候整個拓跋部之中,除了拓跋長平之外,那是真正沒有一個人手中的權力能夠高過他,就算是拓跋宗政也比不過他。
隻不過,就算是拓跋長平再有誠意,可烈飛揚卻依舊拒絕了這個選擇。
尊貴了幾百年的他們,哪是那麼容易向彆人低頭的?
更不要說,接下來的鎮北軍固然要麵臨困境,但至少在現在,人家依舊兵強馬壯,還沒有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
當然,拓跋長平雖然看重烈飛揚,以及在他身後的鎮北軍,但這從來都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處於內亂之中的鎮北軍,當然有被他們利用到的機會。
鎮北之亂,因為烈飛揚及時控製住了包括炎虎烈豹騎在內的最精銳的十萬兵馬,再加上包括烈山在內的一眾大將,都依然支持烈飛揚。
故而,當烈飛揚從西戎之戰之後返回到鎮北軍之後,他依舊占據了大局的優勢。
並且,還先後取得了不少鎮北老將的支持。
而山陽道刺史裴之的回歸,更加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裴之於鎮北軍,就相當於在鎮東軍之中的趙安陵,甚至地位更重。要不然的話,憑什麼成為山陽道刺史?
而且,裴之他不僅是鎮北軍文官體係的首號人物,更加是天下大儒,而他還是七十年前上陰學宮學宮祭酒黃道之弟子。
上陰學宮,雖然沒有鼎盛到書院、聖人講經堂和小聖賢莊那種程度,但是,也是儒家僅次於這三座學府的四座學府之一。
七大皇朝,儒家在每一座皇朝都有一座巨大的學府,而上陰學宮就是大蒼的儒家學府。
隻不過,上陰學宮雖名義上位於大蒼,但卻也並非是完全位於大蒼之內。
上陰學宮位於大河之上,位於山陰與四小王朝中央大河所經過的一座湖島之上。
七十年前上陰學宮學宮祭酒黃道,那幾乎就相當於是一位孟學禮這樣的人物,桃李滿天下,而裴之作為最優秀的弟子,天生就擁有巨大的資源。
而裴之回歸,在他的幫助之下,烈飛揚徹底掌握了鎮北大局的走向,重新統一整個鎮北軍,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但這種內部鬥爭,一旦開始了,那就不可能和平結束,想要結束這中間,必然有流血事件發生,必然有一方徹底倒下才行。
而勢弱的那一方,不想倒下,不想成為流血的那一方,被逼到絕境之下,就算是狗急了,都要跳牆。
故而,麵對烈乾坤的步步壓迫,這中間,還是有人接受了拓跋長平拋下的橄欖枝。
鎮北軍和鎮東軍一樣,同時坐擁天幽山脈之選,不同的是,鎮東軍隻需要守好一個天狼關即可,而鎮北軍需要把守三關,這三關的任何一關破了,敵人都會長驅直入。
可再堅固的堡壘,從外部的話,或許難以攻破,而如果是內部出現問題的話,那就很可能是像豆腐渣工程一樣,脆弱不堪。
隨著內部出現了問題,拓跋長平的五萬輕騎晝夜出擊,輕而易舉就進入了三關之一拒北關之內。
而且,拓跋長平不僅僅隻是占領了三關之一的拒北關,而且,還得到了隨從烈震坤的三萬鎮北兵馬。
烈震坤的三萬鎮北兵馬,雖然都是這些年因為鎮北軍的大量傷亡而補充了沒幾年的新兵,就算是大多數已經入伍兩三年了,可是,相比最精銳的那一批鎮北老卒,各方麵都有不小的差距。
但白得三萬兵馬,對於拓跋長平來說,也是不要白不要的事情。
在這之後,拓跋長平雖然並沒有急著攻略山陰,但是卻交給了大將拓跋長宗領兵鎮守拒北關,不止如此,他身邊還有大將木蘭察和大將金戈,以及拓跋部落小一輩子驍勇善戰的拓跋虎豹。
木蘭察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最終倒向了拓跋長平,但是,他卻唯獨不願意參與攣鞮那邊的戰事。他如果願意參與的話,也就不會倒向拓跋長平了。
在這一點,對於拓跋長平來說,倒是無所謂,能夠收服這麼一名大將,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答應了又能如何?
而在他倒向了拓跋長平之後,拓跋長平也給了他儘可能高的禮遇,不僅將拓拔宗室的貴女納給了木蘭察,各種賞賜更是應有儘有。
而這一這一次出兵之中,他的權力和地位更是僅在拓跋長宗之下。
拓跋長宗,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和拓跋長平是兄弟一樣。
但事實上,這兩個人壓根就不是什麼兄弟,甚至拓跋長宗身上並都沒有拓跋氏的血脈,他壓根就不是拓跋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