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奎的這一手,也著實嚇壞了步飛。
這要是此人突然遁地到他的麵前,以他的實力,恐怕不是對方的一刀之敵。
有過了這一回經曆之後,謹慎的步飛,完全發揮了他穩健的性格,在他周圍全部都用盾牌鋪的滿滿的,又以鐵索將盾牌相連。
甚至,在他睡覺的營帳的周圍皆是如此。
可步飛卻不知道,張奎倒是想施展地行之術,一刀結果了他,但奈何張奎是真的沒這個本事做到這一點。
人數過萬,無邊無沿,而他數萬的軍陣,這個距離又該有多遠?
張奎的地行之術,雖然可以讓他在這種土質較為鬆軟的環境之中實現遁地,但是,這個距離卻非常有限。而且,它雖然可以藏身地下,但是,不可能長時間一直呆在地下,每隔一小段時間,都得出來換氣才行!
望城四營,最正麵的一座大營,這是孟珙親自鎮守的一座大營,也是外圍四營之中,今日戰損最少,但卻殺傷最多的一座大營。
“這打的什麼仗,我等就來立柵搭樓了,守,難不成這就能將敵軍守敗了.”張三甲嘴裡叼著根草杆,嘴裡嘟囔著什麼。
“張三甲,你又在報怨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的渾厚聲音令得張三甲一個激靈,扭頭看著挎劍而來的孟珙,立刻迎上前見禮,隨即嘿嘿笑道:“屬下哪裡敢報怨,隻是有些不解罷了。”
看得出來,張三甲與孟珙之間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張三甲直接指著北邊的蒼營說道:“敵軍近在咫尺,敵營看起來也不是什麼險要之所,我大漢銳士,直接衝殺過去,攻營拔寨即可,何故於此與敵對峙。對麵的蒼兵孱弱,今日張將軍輕易便殺進殺出,敵軍不足為道哉.”
張三甲,他植入的身份,可是張遼的弟弟。
如今的張遼,已經打出了自己的名氣。當張遼還在鎮東軍之中的時候,就已經在和北狄的交戰之中,百騎闖營。
在攻伐山陽道的過程中,更加是由他來實現了北鎖中行這一步重要的戰略規劃,今得彼時還未成立的大漢然後在麵對山陰的時候,可以完全處於戰略主動的地位。
此後,以張遼為主,更加是擔當著鎮守中行大營的重責。
他的弟弟,等閒的將領,自然也要給那麼幾分麵子。
此時的張三甲,隻能用年輕氣盛來形容,他本可以像黃天爵、楊士瀚、薛丁山、關平、關鈴等人那些,由各軍調入或者是直接征召入大漢禁軍之內。
但是,他卻並未進入到大漢禁軍體係之中,而是主動調入了虎賁軍團。
在他看來,作為野戰主力軍的虎賁軍團,能夠作戰的機會,怎麼也要比主要職責為鎮守皇城的禁衛軍作戰的機會要多。
更不要說,虎賁軍團的首領,更加是他們大漢的第一名將韓信韓重言,自然就更加不會缺少征戰的機會了。
張三甲這樣選,自然也是存了一份建功立業的心思的。
孟珙瞥了這小子一眼,板起了臉:“若是給你張軍侯五千兵馬,是不是能把對麵的敵軍給踏平了?”
聞言,張三甲臉上頓時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琢磨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道:“或可一試!”
見張三甲這副表情,孟珙卻是樂了,笑罵道:“我現在也才不過區區一偏將,得斛律將軍賞識,領直屬三千兵馬駐於此營,暫分管張奎將軍所部兩千輕騎,你,還有得熬!”
五千人,卻想要擊破人家數萬大軍,連他孟珙都不敢這樣想,甚至,斛律光都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
不過,孟珙也隻是當張三甲這番話是一番戲言。
這個時候的張三甲,也才不過一十有六罷了,正是最年輕氣盛的時候。像他孟珙,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是心比天高,認為自己能夠征服一切嗎?
我大漢男兒,正當該有這般誌氣才行!
而張三甲也跟著露出笑容:“等屬下成為偏將,您肯定已是位列上將軍,最不濟,也可方為一軍之主。”
“你倒是自信!”給了張三甲一個眼神,孟珙臉色恢複了肅重,說道:“我知你張三甲有如幼虎,但是切不可小瞧了對麵的敵軍,臨陣對敵,驕兵乃是大忌。
你隻看到今日張奎將軍輕易殺進殺出,就沒有想過,那也許是步飛的詭計,刻意示弱,引我們去攻其營寨。還有,在這平原之上,營壘是我們最可靠的防禦,此番也就是敵軍騎兵不多,若是連柵欄都紮不牢,何談統兵敗敵”
天下但凡善守的將領,十個裡麵至少有八九個,這紮營的本事都可以稱得上是津津樂道。
連營寨都紮不好,你又憑什麼可以打好之後的防禦戰?
這一點,可謂是基礎之中的基礎了。
天下擅守之名將,隻怕要首推楚之王牧鋒,他或許不是百戰百勝,一生無敗的將領,可是,至少,在打防禦戰的時候,可沒吃過虧,更不要說是打輸了。
他那手紮營的本事,完全就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了!
雖然紮營是一個將領最基礎的本事,可是,越是基礎的東西,越是容易無懈可擊。
而孟珙,他在紮營這方麵,也不差。
這一回,也就是時間倉促了,而且,沒有足夠的原材料。要不然的話,不至於將營寨的這麼簡陋。
可是,這座營寨或許簡陋,但其中的布局卻井井有條,各座營盤之間,彼此相互依存。
孟珙這是在提點張三甲了,而張三甲,也聽得認真,想了想,收起了表現出的那點驕怠,恭敬地朝孟珙行了個禮:“多謝將軍教誨!”
麵上露出點“孺子可教”的神色,孟珙又指著對麵的遼營,輕笑道:“現在你張三甲急不可耐,等真正交戰了,可彆給我邁不動腿!”
“將軍且放心!”聽孟珙這般說,張三甲脫口便回答道。
…………
望城之中,斛律光仍靜靜地觀察著地圖,甭管能否研究出個所以然,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地很,一副很是平靜淡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