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不要死啊!”
鐵柱和香鳳的哭聲穿破了鳳凰村寂靜的夜空,很快,聽到動靜的村人便自家走了出來,將謝蓮香家的廳堂擠得滿滿的。
兄妹倆撕心裂肺的哭聲,一聲一聲的娘喊得眾人心裡像刀子割了一樣,淚點低的當即便悄悄的抹起了眼淚。
“奶,沒有辦法了嗎?”顧文茵看著老塗氏問道。
老塗氏搖頭,“血崩之症,就算是請了稷山縣最擅婦科的葛大夫來,也是看運道的事情。胎位再不好的孩子,奶有辦法,可這血崩之症,奶沒這個本事。”鐵柱和香鳳已經哭得說不出話,床上的謝蓮香微微睜了眼睛,看著床前哭得嗓子都啞了的一雙兒女,眼角滑落兩行清淚,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哆嗦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
出來。
“娘,娘你不要死啊……”
塗氏抹了把臉,走到老塗氏跟前,“姑,要不要現在就把後事準備起來?”
老塗氏才要開口,原本跪在床前的鐵柱猛的起身衝到顧文茵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文茵,求你,求你救救我娘。”
話落,“咚咚”的磕起頭來。
“鐵柱,你這是乾什麼啊!”顧文茵大驚之下,連忙伸手去扶鐵柱,“鐵柱你不要這樣……”
香鳳見了,也跟著走了過來,跪在顧文茵腳下,抱著她的腿,眼淚汪汪的求著她,“文茵姐,救救我娘吧,求你了,救救我娘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文茵身上。
元氏急急上前,一把抱起了香鳳,又去扶鐵柱,“鐵柱,你快起來,文茵她……”
“文茵姐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鐵柱打斷元氏的話,滿臉淚水的看著顧文茵,“當日嬸子中毒,就是你給用穀莠子給嬸子解的毒,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娘的,是不是?”
顧文茵咬了嘴唇看著鐵柱不語,大眼睛裡滿滿都是猶疑和為難。
沒錯,她確實有辦法。
可是,那個辦法她從來沒有試過,萬一沒有用呢?
廳堂裡羅莽將顧文茵的神色看在眼裡,心裡一個咯噔,站了起來,走到顧文茵跟前,“你如果真有救人的法子,就拿出來用吧。”
“爺,我……”
“你放心。”羅莽打斷顧文茵的話,說道:“即便救不回鐵柱他娘,他兄妹倆也不會怪你的。莽爺爺替你擔保!”鐵柱聽了羅莽的話,當即說道:“文茵,不管什麼法子,隻要能救我娘,我都聽你的。就算我娘她真的……我也不怪你,我發誓,要是違背誓言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話落,又飛快的補充道:“還有香鳳,香鳳她也發誓。”
香鳳不知道她哥在說什麼,但她知道,文茵姐有救她娘的法子,於是跟著說道:“文茵姐,我發誓。”顧文茵目光間仍有猶疑,不是她冷血,如果隻是她一個人,她早就開口了。也不是她不相信鐵柱,而是謝蓮香的夫家雖沒了人,可她還有娘家啊。真有個什麼事,謝家人
會讓她好過?
“莽叔,文茵她還是個孩子,她哪裡知道什麼啊。”元氏將顧文茵扯到了身後,“您就彆逼她了。”
羅莽默然半響,歎了口氣,對塗氏和老塗氏說道:“準備起來吧。”
塗氏和老塗氏當即讓人去打水,又開了箱子,打算找身略為新點的衣裳出來給謝蓮香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