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明急得跺腳。
還相什麼啊?
這麼千載難逢的時機,就該按照太史先生說的,殺進盛京城,將武靜山那個老匹夫趕出皇宮拖到菜市場殺了喂狗……這還需要想嗎?
司牧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目光希冀的看著穆東明。
不想,卻在這時,穆東明取了腰間的竹笛橫在嘴邊,稍傾,一陣悠揚清越的笛聲響起。
司牧雲一怔之後,終於失控的大吼一聲,轉身離去。
穆東明站在崖壁上,看著腳底下蒼莽的森林,手指上下翻飛間,心也隨著起起落落。
“皇兒,娘是武家的女兒,卻是穆家的媳婦。你舅舅這樣做,娘對不起你父皇對不起穆氏,唯有以死謝罪,到了陰曹地府去向你父皇和穆家的列祖列宗賠罪。”
“娘已經和你舅舅說好了,傳國玉璽給他,可是他必須向天發誓不能傷你性命。”
“皇兒,你自小便不喜權勢之爭,這樣也好,從此,你便自在了,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娶你想娶的人,可以過你想過的日子;可以……”
笛聲響起的刹那,顧文茵便猛的站了起來,目光四處眺望。
藍臉更是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猛的竄身而起,縱身躍下山坡,借著崖與崖之間的枝繁葉茂的樹枝,騰跳縱躍,傾刻間便到了對麵的崖壁上。
“藍臉,回來!”
顧文茵的聲音嘎然而止。
隔著一座深深的天塹,她看到了崖壁上白衣飄飄如同要乘風而去的穆東明。
明明他們隔得那樣遠,遠得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可是,顧文茵感覺到一種深入到骨髓的悲傷和炎涼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至耳邊響起李木荷在山坡下的喊聲,“文茵,文茵你快下來?”
李木荷的聲音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慌張,顧文茵不知道她遇見了什麼,連忙轉身朝山坡下走去。
李木荷指著一處岩洞對顧文茵說道:“文茵,你快來看,這是什麼?”
顧文茵快步上前。
便看到一頭狗不像狗豬不像豬,長著一身黑白毛的東西,挺著個上半身咧嘴舉爪,對著她和李木荷發出尖利的如同殺豬一樣的叫聲。
這麼凶悍的家夥,顧文茵不敢大意。
“木荷姐,你去找塊大石頭來,我們把洞口堵上,在外麵燒火,熏死它!”顧文茵說道。
李木荷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去找。
石頭沒找到,找了根半枯的成人腰身粗的樹樁,扛起就跑。
洞裡的東西可能也感覺到了危險,發出一陣恐嚇的聲音便要往洞外衝,顧文茵早防到它會有這一出,手裡的柴刀掄起一片刺目的寒光砍了下去。
“嗷嗷……”
那東西屁股一扭,竄回了洞裡。
“木荷姐快!”
“來了!”
李木荷使出吃奶的力,將肩上那根半枯的樹樁“砰”一聲堵在了洞口。
顧文茵將早就看好的一個大石頭滾了過來,堆在樹樁後。
“木荷姐,再找些枯枝斷木來,我們在外麵生火熏死它,熏死它,晚上就能吃肉了!”
“哎!”
李木荷應了一聲,又去扒拉枯枝落葉。
等找來枯枝落葉,顧文茵取出腰間的火石,“啪啪”的打了起來。
“文茵,你怎麼還帶了火石呢?”李木荷問道。顧文茵抬頭給了李木荷一個大大的笑臉,指了被樹樁堵住的洞口,說道:“為它做的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