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晃蕩晃蕩往前走。
因為韓糧玉這一鬨,路上再沒了之前的喜悅
羅遠時有些悶悶的看著遠方,稚嫩的臉上有著和年紀不符合的深沉內斂。
顧文茵默了一默,輕聲說道:“哥,你如果不忍心,我們……”
羅遠時一瞬回頭看向顧文茵,“不忍心?我為什麼要不忍心?”
“不是……”
羅遠時打斷顧文茵的話,“我隻是想不明白,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自己的親生骨肉,幾十兩銀子就賣了,生她一場,養她一場,為的就是大了換銀子嗎?”沒等顧文茵開口,羅喜寶在一邊插嘴說道:“遠時哥,這有什麼啊。你看看長生他奶,她不是還把駒叔給逼得出族了?長生他娘還被逼得回娘家了呢,他奶也不讓駘叔去接
他們。”
羅遠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
顧文茵看在眼裡,想了想,說道:“一樣米養百樣人,我們管不了彆人,做好自己就行了。”
“文茵說得有道理,”趕著驢車的羅獵戶接了顧文茵的話,說道:“我們管不了彆人怎麼說,怎麼做,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又說了幾句閒話,話題最終扯到了家裡的那些藥草上麵。
“等下到了鎮子上,獵戶叔你和喜寶去賣肉,我和我哥去濟民堂。”顧文茵說道。
羅獵戶眸子裡綻起抹猶疑,“文茵,要不你自己去藥堂,讓遠時跟著我吧。”
顧文茵知道羅獵戶擔心什麼,當即笑了說道:“獵戶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會說讓你和喜寶去賣肉了。”
“可是,這裡麵不光隻是你和我,還有其它人呢!”羅獵戶說道。
“叔,同義和鐵柱,還有駒叔他們也不會有想法的,你放心好了。”
顧文茵沒有說的是,當初之所以答應帶著他們進豬瀧山找活路,就是因為認可了他們的為人。否則,一個村莊那麼多人,怎麼會是他們幾個呢?!羅獵戶粗獷黎黑的的上綻起抹淺淺的紅色,烔烔的目光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之色,當即大聲說道:“文茵你放心,你獵戶叔不是個拎不清,更不是那種雞腸狗肚的
人。”
“我知道,叔。”顧文茵笑嘻嘻的說道。
接下來,約定好什麼時間在哪裡碰麵,一行人便分成了兩撥。
不說羅獵戶趕著馬車朝他時常賣野貨的酒樓走去,便說顧文茵和羅遠時,兩人和羅獵戶分開後,沒有直奔濟民堂,而是揀了幾家略大的藥堂,扮裝抓藥的人上前詢價。“重樓,我們這裡有,隻是你說的延齡草,回春草,唐婆鏡這些,我們藥堂沒有。”小夥計對顧文茵和羅遠時說道:“這些藥草都是極難得的,我們這小打小鬨的進不到貨也
進不起,或者你們可以去濟民堂看看。”
謝過小夥計,顧文茵和羅遠時走出藥堂。
接下來的幾家夥計說詞和之前那家夥計的說詞大同小異。
無非就是這些藥草都是珍稀之物,難以挖掘是一個原因,而售價不菲,這小小一個小鎮就算有幾個富戶,可因為是藥非滋補品,就算進了貨,也賣不出是一個原因。
走出最後一家藥堂,羅遠時眉頭擰成了一座小山,看向顧文茵,“文茵,怎麼辦?”
“去濟民藥堂。”顧文茵說道。
濟民藥堂的小夥計一眼便認出了羅遠時和顧文茵,因為手裡有著客人,便揚聲招呼道:“你兩位等等,我這裡馬上就好。”不怪小夥計這麼熱情,因為掌櫃的上回收的那批天麻一轉手就賺了幾十兩銀子,一高興賞了小夥計半貫錢,把個小夥計高興的什麼似的,天天伸長了脖子就盼著顧文茵兄
妹倆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