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顧文茵眼角的餘光迅速瞄了眼一側的羅烈和羅遠時幾人,羅遠時還好,專心的編著手裡的笸鑼,羅烈的目光卻是停駐在元氏的身上。
“哎呀,娘,你這是高興呢,還是生氣呢?”顧文茵佯裝不解的問道。
元氏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當即抬手拭了拭眼睛,說道:“當然是高興了,你這畫比起……也差不了多少了。”
顧文茵笑笑,沒有接元氏的話往下說,而是話峰一轉,說道:“那這些花樣子你先用著,等用完了,我再給你畫新的。”
元氏勉強扯了抹笑,說道:“多畫幾張吧,鐵柱他娘的女紅也不差,家裡還有幾塊小布頭,回頭我裁了,讓她繡上花,下次拿去鎮上換點錢也好的。”
“好,我記下了。”
元氏又回頭對羅烈說道:“趁著天還沒黑透,我去趟同義家,跟她說說上山采茶籽的事。”
“我陪你去吧,外麵天黑路不好走。”羅烈說道。
元氏擺手,她本就是想找個地方平複下心情,哪裡又會同意羅烈同行。
羅烈還待堅持,顧文茵卻在這時說道:“叔,你彆去了,我要和你把這幾次家裡的進項算一算,看看我們手裡有多少銀錢了。”
羅烈還在猶豫,元氏卻已經拔腳走了出去。元氏慢慢的走在青石小徑上,雖然時辰還不算晚,但為了省桐油,村裡已經有大半的人家早早上床歇了。餘下幾盞昏黃燈火,零零落落散在村子的四周,為小村添了幾許
怡靜安然。
一條不長的路,元氏卻是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走到。
聽完她的來意,石梅花臉上瞬間綻起抹狂喜之色,但下一刻,卻是說道:“工錢就算了,反正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文茵說了,這是個累人的活。”元氏打斷石梅花的話,說道:“不能叫你白辛苦,五文錢也不多。再說了,除了你,還有阿駒她媳婦呢,你不收,她怎麼好收?”
“那也彆五文錢,三文錢吧。”石梅花說道。
元氏笑著拍了她的手,“彆爭了,前前後後也就是十幾天的活。”
石梅花臉上綻起抹郝然之色。
“阿駒媳婦那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和她說一聲。”元氏說道。
石梅花點頭,“行,你回去吧,我去和她說。”
兩人又扯了幾句閒話,元氏才想著辭了石梅花回家去,門外卻響起羅烈的聲音,“同義,同義你嬸子在你家嗎?”
“是羅烈兄弟來接你了。”石梅花對元氏說道,話落起身打開大門,“羅烈兄弟,是來接文茵她娘的吧?”
“嗯,天黑路不好走,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過來看看。”羅烈說道。
元氏走了出來,不高興的說道:“你要不放心,使了遠時或者文茵走一趟就行了,乾嘛還自己走一趟,身子都還沒好利索。”
“沒事,不過幾步路。”說著,羅烈上前牽了元氏的手,“都說好了?說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倆人辭了石梅花並肩往回走。
直把個站在屋簷下目送的石梅花,給羨慕得臉上的笑就沒停過,對出來找她的同喜說道:“你爹那個二貨,沒你羅烈叔一半會疼人!”
同喜嘻嘻笑了說道:“娘,我長大了會像羅烈叔一樣,心疼我媳婦的!”石梅花一怔之下,抬手便拍在同喜頭上,“你個小兔崽子,你才多大,就想著找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