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茵一行三人,堪堪邁進村子,便看到才剛到回家的羅飛一手抱著哇哇大哭的女兒,一手扯了吳氏逃命似的往村口跑了過來。
他的身後,高氏深一腳淺一腳的拚命追趕著,“飛兒,飛兒,你去哪裡……”
高氏的身後,羅馹站在院子裡扯了喉嚨喊道:“讓他走,小兔崽子,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敢給老子甩臉,反了天了他!”
羅飛步子一頓,鬆了吳氏的手,對著羅馹嘶聲吼道:“你就是想我死,是吧?你們誰都見不得我好!那不會如你們願的,我會活得比你們誰都好的。”
“小兔崽子……”
羅馹嚷嚷著衝了下來。
羅飛拽著吳氏轉身便上了正準備離開的馬車,“回城裡。”
“那個……小相公,車費……”
“怎麼,怕我付不起車費嗎?”羅飛吼道。
老車夫連忙搖頭,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就是……”
“彆那麼多廢話,趕緊走。”羅飛喊道。
老車夫連忙甩了一下馬鞭,馬車篤篤的朝前跑了起來。
“飛兒,飛兒你回來……”
追著馬車跑的高氏突然腳一崴,“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她無力的看著跑遠了的馬車輕聲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還不快給我死回來。”羅馹站在巷道裡,怒聲罵道:“好好一個家,就是叫你這敗家娘們把運道給哭沒了!”
高氏抽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忍了淚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去。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顧文茵三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麼也沒說往家走去。
遠遠的便看到元氏站在廊簷下張望,見著三人的身影,臉上綻起抹溫暖的笑,回頭對屋裡的羅烈說道:“遠時爹,他們仨回來了。”
“回來了啊?那去把飯和菜擺上桌吧,外麵呆了一天,肯定都餓了。”羅烈說道。
元氏應了一聲,拔腳朝廚房走去。
“爹,嬸,我們回來了。”
人還沒進門,便聽到羅遠時的聲音響起。
“回來了?快洗個手,飯菜都好了,我們吃飯。”元氏撩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李木荷捧在手裡的罐子,歎了口氣,摸了摸李木荷的頭,柔聲說道:“把你娘供到香案上去吧,先在家裡擺幾天,回頭再送到廟裡去。
”
李木荷霎時間紅了眼眶,眼裡溢滿感激,唇角噏動,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合規矩,嬸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一戶人家,香案上除了供奉神靈外,就是自家逝去的祖宗牌位。
李寡婦一個外人,羅烈能讓她的骨灰進這個門已經是天大的仁慈,李木荷哪裡還敢再得寸進尺。
元氏還待再說,李木荷已經將裝著李寡婦骨灰的罐子抱去了後廂房的角落擺放著。
羅烈看在眼裡,想了想,對羅遠時說道:“遠時,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羅遠時沒有多想,應了一聲,便跟著羅烈去了房間。
“爹,什麼事不能吃完飯講啊?我中午就吃了兩個包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羅遠時抱怨道。
羅烈指著屋子裡的椅子示意羅遠時坐下,“就幾句話,耽擱不了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