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鵝呆滯的臉上,眼裡一瞬掠過一抹慌亂。
她是詐顧文茵的,她哪裡聽到她們說什麼了!她隻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為什麼都是庵堂裡住著的,元氏還是個寡婦,偏偏卻過得比她這個有男人的還要好!
她就是想抓著這個機會,讓顧文茵對她做出些補償。
可誰知道,顧文茵她會不按規矩出牌?
張福鵝抿了抿嘴,目光死死的盯著顧文茵,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在顧文茵手裡得到好了!既然你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
張福鵝拿定主意,猛的大聲說道:“你是故意的!你把要征兵的事告訴了獵戶和春生,卻瞞著村裡的大多數人。你說,總得有人去應征,不然一個個的都藏進了豬瀧了,上麵的人來征不到人,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
顧文茵到是有點佩服張福鵝的急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組織出這樣一副將她置於全村對立麵的語言,不得不說,張福鵝的段位比曾氏強多了!
隻是……
顧文茵冷笑著對上一副義憤填膺的張福鵝,淡淡說道:“那日縣裡來征兵的黃百戶在時,你怎麼不去向他舉報?卻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張福鵝張了張嘴,默了頭一撇,說道:“我不像你那樣黑心黑肺,我是念著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
“那你現在怎麼不念著我和你都是一個村的人了呢?”顧文茵打斷她的話,語氣陡然一凜,厲聲道:“我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這般下死心的陷害我,挑起村人對我的敵視,是為什麼?”
“為著當日在庵堂我沒有給你雞蛋?還是為著我沒答應帶鎖柱叔進山采藥?”
張福鵝臉色一白,急聲辯道:“不是的,不是……”
顧文茵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喊了一邊早就不耐煩的李木荷和羅遠時,“哥,木荷姐,我們走。”
話落,抬腳便走人。
張福鵝牽著金角的手,急急的跟上前,想要伸手去拽顧文茵,李木荷一個轉身擋在顧文茵身前,看著張福鵝。“嬸子,你還有事?”
“你讓開。”張福鵝不看李木荷,而是看著顧文茵說道:“顧文茵,你彆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李木荷才要開口,顧文茵卻是步子一頓,撥開擋在她身前的李木荷,看著張福鵝,問道:“你想怎麼說清楚?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非得我把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當著村人的麵瓣扯得清清楚楚,才甘心?”
“嬸子,聽我一句勸,麵子雖然是彆人給的,但卻是自己丟的。我要是你就不會有那樣的念頭,更不會說出來。你還是回去吧,不為自己,也替金角想想。”
張福鵝一瞬如被電擊,僵在了那。
她們本來就是外來戶,想要在鳳凰村立足就很難。現在,家裡也沒個當家男人,就剩她和金角兩個人,沒田沒地的她們,往後這日子要怎麼過才能活下去?
她想訛顧文茵銀子,不也就是想著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嗎?可現在……張福鵝突然拔腳朝顧文茵跑了過去,“文茵,嬸子不會說話,你彆放在心上……都是嬸子的錯,你……”
突然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
就連李木荷都懷疑,這前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張福鵝,不會是被什麼上了身吧?
隻有顧文茵明白,張福鵝這突然的轉變是因為什麼。但,她並不打算說透,也不想就這樣放過張福鵝,若是欺負她的代價,隻是隨口認個錯說上幾句好話的事,那是不是這村裡的人,挨個的都要來欺負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