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飛快的和羅烈交換了個眼神,倆人齊齊朝顧文茵看去。
羅獵戶不知道,可是元氏和羅烈卻在適才顧文茵和塗氏的那番對話裡聽出了些許的門道。
隻是,當著塗氏的麵,他們也不好問什麼。
不多時,羅莽被羅獵戶請了來。
在路上羅獵戶就把事情給羅莽說了,羅莽到的時候,顧文茵已經將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羅莽跟羅烈打了聲招呼,便坐了下來,持了毛筆開始寫契書。
契書寫好,羅獵戶夫妻兩人按了手印,羅烈和元氏也走了上前按下手印。緊接著將早就準備好的二兩銀子給了羅獵戶。
“莽叔,契稅的錢……”
“讓小海先墊著,回頭花了多少,你再給他就是。”羅莽說道。
羅烈連聲道謝,“那我先在這裡謝過小海了,麻煩他做事,還得勞煩他墊銀子,說出來怪難為情的。”
“鄉裡鄉親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羅莽將乾了墨跡的契書貼身收好,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著羅烈問道:“怎麼,打算造新房子了?”
羅烈搖了搖頭。
“不造房子?”羅莽一臉錯愕的問道:“不造房子,你買這麼塊荒地乾什麼?”
羅獵戶也一頭的霧水看著羅烈。
建製扇作坊,這樣大的事,沒有顧文茵的首肯,羅烈是絕對不會對旁人提及一句的。可是,他也不願欺騙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的羅莽。正猶豫間,不想,顧文茵卻開口了。
“是造房子,隻是不是用來住人的,而是用來做作坊的。”
“做作坊?”羅莽看向顧文茵,“什麼作坊?”
“做扇子的作坊。”顧文茵說道。
“做扇子?!”羅莽一瞬瞪大了眼,直直盯著顧文茵,“文茵,你會做扇子?”
顧文茵笑著點了點頭。
羅莽唇角翕翕,末了,目光一抬,朝元氏和羅烈看去,“文茵說的是真的?”
元氏斟酌著說道:“不瞞您老,是真是假,我也不能確定。”
羅莽看著元氏不解的說道:“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能確定是個什麼說法?”
元氏瞥了眼顧文茵,輕聲解釋道:“她爹在世時有很多藏書,其間有本專門記錄番邦小國風土輿情的《四夷雜記》,上麵有教人做扇子的,她記下來了。”
羅莽臉上露出一抹原來如此的表情。
稍傾,目光一轉落定在顧文茵身上,篤定的說道:“我覺得這事能成!”
“能不能成另說。”顧文茵看著羅莽和羅獵戶夫妻二人,“還請莽爺爺和獵戶叔,嬸子你們暫時先替我保密。”
三人應好。
羅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顧文茵,想說什麼,卻是張了張嘴後,又什麼都沒說。
“莽爺爺?”
羅莽渾濁的目光帶著希冀的看著顧文茵,問道:“文茵啊,這村裡除了孤兒寡母就是老弱病殘,你那作坊要是能成,可不可以給她(他)們一口飯吃?”
顧文茵驀然想起,當日她進豬瀧山采藥時,羅莽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這是個心裡有大家夥的好裡正!
顧文茵在心裡給羅莽下了定義,點頭道:“莽爺爺,你的話我記住了。”
“文茵。”塗氏笑盈盈的看著顧文茵,“嬸子雖然人笨了點,但有得是一身的好力氣,你回頭要是有那臟活累活儘管叫了嬸子來,嬸子保證隨叫隨到。”
“知道了,嬸子。”顧文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