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璞擺了擺手,“你父親當日肺腑傷得厲害,按說即便養好也沒個三五年可活,可眼下照脈相看來,卻是沒有什麼大礙,隻需注意不要太過勞累便好。”
幾乎是他的話才一說完,羅烈和羅遠時臉上齊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來。
羅烈更是說道:“是吧,我就說沒事了,你們非得來。”
“我們這不是求個安心嗎?”顧文茵說道。
裴璞收了手,抓起桌上的狼毫筆,“我這裡再開個方子,你們按方子抓藥,連吃五貼,吃完也不必再來了。”
羅烈才要開口,顧文茵卻是搶在他開口前,說道:“有勞您了。”
裴璞一氣將方子寫好,吹乾墨跡遞給羅遠時,“到外麵抓藥也行,我這裡抓了去也可以。”
外麵抓肯定會便宜很多,但大頭都去了,顧文茵又豈會在乎這些小頭!
和羅遠時一人一邊扶了羅烈便要離開,不想身後卻響起裴璞的聲音,“小姑娘,桑黃你那裡還有嗎?”
顧文茵步子一頓,回頭看了過來。
“如果有,我願意出高價向你買。”
顧文茵搖頭,“不好意思,沒有了。”
裴璞臉上頓時生起抹失望之色,稍傾,卻又問道:“那神仙草呢?”
神仙草麼?
肯定是有的,隻是……
顧文茵才要開口,不想,羅烈卻突然問道:“老先生,那個桑黃,你打算出多少銀子?家裡還剩下一點……”
“若是整株的,我可以出白銀千兩,碎了的……” 裴璞默了默,說道:“碎了的便不好出價,必竟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即便有也是按整株賣的。”
聽到“白銀千兩”四個字,羅烈差點腳一軟坐地上了。
他,他,他這是吃了一千兩銀子!
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那神仙草呢?”
“神仙草這個隻要求年份,整株也行,零散也行。” 裴璞說道:“若是整株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五十兩白銀一株。如果是五年以上的一百兩白銀起價。”
羅烈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他這肚子可真是金貴了,怕是再沒有比他這肚子更金貴的了吧?
顧文茵將羅烈的動作看在眼裡,少不得輕聲勸道:“叔,銀子再多,也沒有命重要。”
“是啊,爹,那些東西,回頭我們可以再找,可命卻隻有一條。”羅遠時緊跟著勸道。
羅烈重重點頭,“我明白,我明白,我明白的。”
說著話的功夫,眼眶卻是紅了。
文茵會不知道這些藥草的價值嗎?
她肯定知道!
可知道了,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就給他吃了!
“老先生,以後我要是再尋著這兩樣東西,我保證給你送來,到時,你可不許賴我銀子。”顧文茵回頭對裴璞說道。
裴璞笑笑不語,示意藥童送他們離開。
神仙草,桑黃!
這兩樣東西能得其一,已經是天大的造化,而顧文茵卻是兩樣都得了。還想著再有第二回,她當她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