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處是層層迭替如魚鱗般的瓦片,越過那些瓦片,再往前是一片翠綠的山脈。豬瀧山隱隱露出一個金字塔似的尖角。
“文茵,王爺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尚小雲突然說道。
顧文茵猛的抬目看向尚小雲,“你知道王爺在哪?”
“他之前在並州,但隨著並州被奪回,海州,營州之困被解,臨安王生擒古蜀國皇帝,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
“臨安王生擒古蜀國皇帝,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是太子向南越借兵……”
“武玄芲是向南越借兵,但是他沒有直搗古蜀國,而是繞道並州,十萬兵馬圍了並州城……”
顧文茵臉上血色儘失,失聲喊道:“他瘋了嗎?”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尚小雲冷笑著說道:“他如果不是個瘋子,當初又怎麼會……隻可惜,老天有眼,他就算是將並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可王爺還是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顧文茵提著的那口氣一瞬鬆了下來。
“南越的十萬兵馬都在他手裡,臨安王他又怎麼能生擒古蜀國皇帝?”顧文茵不解的問道。
“武靜山讓武玄芲掛帥出征,臨安王武玄英不甘錯失揚名立萬的機會,主動請纓做武玄芲的先鋒官,被武玄芲拒絕。武靜山便給了武玄英一個押運糧草的職務……武玄英窺武玄芲的意圖後,八百裡加急密奏武靜山,武靜山便當即授了道密旨給武玄英,罷了武玄芲元帥之職。”
“武玄英持密旨找到武玄芲,卻被武玄芲以矯造聖旨之名將他拿下欲要就地格殺。卻不想,武玄英早在進入並州城前,便和王爺取得了聯係。”
“武玄英以穆武兩家的私怨,可以關起門來解決,當務之急應該是趕走外敵,讓天下蒼生免受戰爭之苦為由,說服王爺助他奪帥印接手武玄芲手裡的十萬兵馬。”
顧文茵咽了咽乾乾的喉嚨,輕聲問道:“王爺他答應了?”
尚小雲點頭,“王爺答應了,並且也做到了。武玄英也做到了他所承諾王爺的,領著十萬兵馬直搗古蜀國老巢,擒獲古國老皇帝。經此一站,未來二十年內,朝庭和古蜀國將再無戰事。”
“臨安王這是潑天之功!”顧文茵沉聲說道。
“沒錯,確實是潑天之功。”尚小雲接了顧文茵的話,說道:“隻是卻不知道是該慶幸,武玄英不是武玄芲,還是可悲武玄芲不是武玄英!”
顧文茵怔了怔,隻覺得尚小雲這話當真是矛盾至極,可細細一想卻又明白過來。
穆東明倘若有心這天下,空有野心卻無能力的武玄芲自不是他的對手。可若是穆東明無心這天下,武靜山逝後,一旦武玄芲凳基為帝,這天下將會是個什麼樣子啊!
但這些都不是她現在要關心的,她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顧文茵看著尚小雲,凝聲問道:“你既知道的那般清楚,為什麼卻不知道穆東明在哪?”
尚小雲笑了笑,“這些事都不是秘密,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可王爺的行蹤……”頓了頓,尚小雲歎了口氣,沉沉說道:“除了司牧雲,沒有人知道。”
這話要是被司牧雲聽到了,一定會重重一口啐到尚小雲臉上。
因為,他現在就跟丟了他家爺!當然,說確切點,其實是被他家爺給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