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茵難掩錯愕的看著蘇本東。
雖然知道蘇本東隻是本草堂一個小管事,可是,以本草堂京城第一藥堂的地位,即便是小管事,那也比尋常鋪子的掌櫃來得風光。可,蘇本東卻告訴她,他要辭了這管事一職,專門做她的扇子生意!
強自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顧文茵看向蘇本東,問道:“蘇管事,恕我冒昧,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蘇本東目光微微一僵,稍傾和蘇氏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向顧文茵,問道:“姑娘何出此言?”
“嬸子應該告訴過蘇管事,我在京城住過幾年。”顧文茵沉吟著說道:“彆的或許不知道,但京城藥堂第一號,本草堂卻是知道的。即便如蘇管事您所說,扇子的利潤可觀,可本草堂管事一職同樣前途可期,您大可自家中或自族中另尋了人來打理這樁生意,根本不需要您親自過手。可您卻有這樣的打算,那隻能說,本草堂出事了,並且出大事了!”
蘇本東一對精明銳利的眸子瞬間大亮,看著顧文茵說道:“從前,我這族妹在信中總誇你慧智蘭心,我尚且不以為然,今日一見,當真是我鼠目寸光。”
“蘇管事言重了,文茵不過是……”
蘇本東抬手打斷顧文茵的話,說道:“你猜的沒錯,本草堂確實出事了。”
顧文茵怔了一怔,猛的抬頭看向蘇本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入秋的時候,臨安王向皇帝進獻一女,此女天生媚骨一入宮便深得皇帝寵愛,才一侍寢便獲封嬪位。一月前,這位僖嬪娘娘臉上突然起了大片的紅斑,宮中太醫束手無策,便找到了我們東家……東家說僖嬪娘娘這是被人下了毒……”
顧文茵蹙眉說道:“即是下毒,太醫們怎麼會診不出來?”
“太醫不是診不出來,而是不敢說。”蘇本東苦笑著說道:“我們東家也不敢說,隻推說學藝不精……不想卻惹了聖怒,當場便要下旨摘了本草堂的匾額,幸得楚王殿下幫著求情。死罪是逃過了,可……蘇本東歎息著搖了搖頭。
顧文茵頓時明白過來,本草堂這是成了這場宮鬥的炮灰。
想著百年的老字號就這樣毀於一旦,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暗暗的歎了口氣後,顧文茵說道:“原來是這樣,到真是可憐了你們東家,可惜了本草堂這塊招牌。”
“可不是嘛!”蘇本東長長一歎,“東家的意思,樹大招風,本草堂風光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退一退了。隻是,卻難為了我們這些底下做事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這往後的日子艱難啊!”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肅沉起來。
最終還是顧文茵打破了這沉滯的氣氛,“即是這樣,那便把鋪子開起來,把生意做起來吧!”蘇本東和蘇氏猛的看向顧文茵。
顧文茵笑著說道:“正巧,我也有打算,大乾一場。”
話落,取了自己帶來的小包裹,取了把前些天,她用細絹做的折扇遞給蘇本東,“還請蘇管事幫著掌掌眼。”
蘇本東接了過來,仔細打量一番後,猶疑的問道:“這也是扇子?”
“是的,這叫折扇。”顧文茵說道:“這隻是個大概的樣子,我因為沒有合適的宣紙,便臨時拿了細絹代替一下。”
話落,詳細的和蘇本東講解起這折扇來,蘇本東和蘇氏安靜的聽著。
當顧文茵收了話頭,端起桌上的茶盞準備喝口水潤潤口時,蘇本東陡然抬頭,目光明亮的看著顧文茵,“顧姑娘,這樁生意你打算怎麼做?”
顧文茵卻反問道:“蘇管事,您在本草堂一年的工錢是多少?”
蘇本東才要開口,顧文茵已經接著往下說道:“我按您從前的工錢給你,另外每年再給您一筆分紅,由您出麵在京城租鋪子招攬生意,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