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你可知那沈俊才為何敢這般大搖大擺的欺上門?”葉炅突然問道。
顧文茵當然知道,但知道並不代表她會說出來。
“我不知道。”顧文茵搖頭,蹙了眉頭,一臉鬱色的說道:“三爺,你也看到了,他連我人都認不出來,就那樣大的一個屎盆子往我頭上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刨了他家祖墳呢!”
葉炅笑著說道:“沈俊才是沈家嫡係,但沈家已經沒落多年,要不是有個柳楚清這樣的女婿,整個沈家加一起,還不如擺放在皇城門口的石獅子來得有份量!”
“而沈俊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欺上門,不過是欺負你們身後沒人罷了。”話落,葉炅對著顧文茵挑了挑眉,“怎麼樣?顧姑娘,三爺我罩著你如何?”
顧文茵眨了眨眼,表示不理解。
“哎,我說你做生意那麼上道,怎麼人情世故卻是一點也不懂呢?”葉炅手裡扇子“啪啪”敲著掌心,說道:“這京都城鋪子千千萬萬,隻要稍稍有點名頭的,背後都是有人罩著的。不然,早就被對家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那個什麼沈俊才,肯定就是有人看你生意好,不服氣,找來拆你台子的。現在還隻是撒撒潑,回頭等知道你真的是身後無人後,你這鋪子怕是就得關門大吉了。”
顧文茵到不知道,這中間還有這樣的講究。
見她一臉猶疑之色,葉炅哼道:“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問問你那個管事,他說的話你總信吧?”
話落,便要喊了蘇本東上前,但卻被顧文茵含笑阻止了。
“謝三爺好意,不過……”
恰在這時,燕歌神色複雜的從外麵走進來,徑直走到顧文茵跟前,“小姐,門外適才來了個人,說是他家主人在雅舍定了個天字一號間,請你過去坐坐。”
顧文茵聞言不由便凝了目光,問道:“沒有留下名號嗎?”
“沒有。”燕歌搖頭,稍傾,卻又說道:“不過來傳話的人,說是故人相請。”
故人相請?
也就是說這個人,她是認識的了?
顧文茵一怔之後,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抬頭看葉炅,“三爺……”
“你去吧。”葉炅擺手,“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
“好,我會仔細考慮的。”
話落,顧文茵和蘇本東說了一聲,便帶著燕歌朝不遠處的雅舍走去。
雅舍是間茶樓,是間哪怕銀子多得燒手,可沒有足夠的身份也進不去的茶樓。
顧文茵實在想不明白,她認識的人裡,有誰有這樣的能耐,能定雅舍天字一號間的包廂見她。
不愧是京城頭號茶樓,建築的風格倒也是平平無奇,可一走進去,裡麵的布置卻和陳設卻是叫見過不少大場麵的顧文茵都為之咂舌!
清一色的黃花梨木桌椅不說,就連牆上掛的畫,角落裡擺放的花都無一不是名品,一樓連著二樓的朱紅樓梯光可鑒人,一道道垂下的琉璃簾子閃爍著七彩的華光,使得一切如夢如紀,讓人有種海市蜃樓般的錯覺。
燕歌說明來意後,便有穿白色鬆江三棱布直裰的小二上前領了她和燕歌往樓上走去。
上了二樓,又是另一番景色。
整個二樓被用鏤空雕花的槅扇切割成一間一間的獨立雅室,雅室與雅室間除了雕花槅扇還有輕薄剔透朦朦朧朧的青色紗縵,一眼看過去,人影綽綽,竟有幾分仙境之感!
“姑娘到了。”
耳邊響起小二的聲音。
顧文茵步子一頓,燕歌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個二分的銀錁子給了小二,小二不卑不亢道了聲謝,然後腳步無聲的退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顧文茵身後的那扇門被從裡打開,她抬頭看了過去。
下一刻,一對流光溢彩燦若寒星的眸子撞了過來。
顧文茵瞬間僵在了原地。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