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平也沒有隱瞞,當即挑撿著把顧文茵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輕聲解釋道:“王爺,以她對小的誤解,怕是小的尚未開口,便會被她趕了出去。”
武玄英的重點卻是落在另一處。
他凝了目光看向羅開平,問道:“扇子鋪?你是說廣濟街那家賓客盈門的‘盛風羅扇’是他的產業?可是,本王怎的聽說,那扇鋪的東家是個姓顧的小姑娘?”
羅開平一臉錯愕的說道:“小的說的就是顧文茵啊!噢,對了。小的聽說她生父是長樂街顧家的人,好像叫什麼顧曄霖。”
“顧曄霖?!”武玄英一臉受驚的表情,“她爹是顧曄霖,那她祖父便是前朝禮部員外郎顧重山了?”
“這個小的到是不清楚。”羅開平猶疑的說道:“小的也是今日在街中,偶然得見有個叫沈俊才的人上門鬨事,非說那顧文茵和他私相授受。”
“沈俊才?柳楚清的那個妻舅?”武玄英問道。
羅開平點頭。
自跟著武玄英來了盛京城,但凡是在盛京城的有些名頭的,他都摸過一遍。是故,武玄英提起柳楚清,他也能說上話來。
“隻是,叫人好笑的是,那沈俊才卻是連顧文茵的人都不認識,反而錯把她身邊的一個婢女認成了顧文茵。結果,不但被顧文茵掌摑還被寧國公府的炅三爺給當麵挖苦了一番。”羅開平說道。
“阿炅也在?”武玄英錯愕道。
羅開平點頭,“小的看三爺對顧文茵似乎有所不同。”
“那,那個顧文茵一定是個長相極好的。”武玄英笑了說道:“你不知道,阿炅這個人向來是根據一個人的長相來決定是朋友還是敵人的!”
因著淑妃和寧國公府四夫人是姐妹,武玄英向來和寧國公府走得近。也正因為這樣,寧國公府的人事,他很是熟悉和了解,才會有了這樣一番話。
羅開平附合著笑道:“王爺英明,幾年不見,那顧文茵確實長成了傾城絕色之姿。”
武玄英嗬嗬一笑,並不將羅開平的話當真。而是,略作沉吟後,說道:“即是阿炅和她熟悉,那我改日找個機會,讓阿炅把人約了出來,見一見吧。”
“這樣再好不過了。”羅開平說道。
武玄英笑了笑,對羅開平說道:“若是沒有其它事,你退下吧,順便讓人把莊先生請來,本王有事和他商議。”
“是,王爺。”
羅開平恭身退了下去。
隻是,才出議事堂,臉上恭謹的神色便被滿目的陰鬱而取代。
武玄英嘴裡的莊先生,全名莊斯年,是個五十來歲的瘦老頭,一身的學問,是前朝兩榜進士出身,卻因為家貧性直討不了上司歡喜連個差事都謀不著。心灰意冷之下,隱居山野,不知道怎麼的卻被武玄英給找了出來,當了他的幕僚。
羅開平幾次想拜在莊斯年門下,都被莊斯年拒絕,心裡早已經將莊斯年恨得牙癢癢,隻是麵上卻不顯。
不多時,羅開平將穿一身靛藍色家居道袍,花白頭發僅以一枝木簪挽住的莊斯年請了來。他則識相的退出大堂,隻是,卻沒走遠,而是站在廊簷下站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轉身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