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
柳楚清還想說什麼,卻被扈君廷抬手阻止,“王爺是先去尋的你,再來尋的我。澧山書院是扈家的,但它也是天下學子的,我若不知情,尚且好說,可知情卻仍舊將你留在書院,我如何麵對眾多學子?走吧……以後好自為之!”
拍了拍柳楚清的肩,扈君廷轉身離開書室。
“山長,沈家……”
背對著柳楚清的扈君廷搖了搖頭,腳步沒停的走了出去。
柳楚清癱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扈君廷那個搖頭是什麼意思,是說他傻,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去管沈家。還是說,沈家也會和他一樣的下場!
扈君廷沒有給柳楚清答案,但對於問同樣問題的扈夫人,卻是給出了直接明了的答案。
“王爺連柳楚清是妓生子的事都能查出來,沈家這種世代居住京城的還會查不清楚?沈家的老太爺,年輕的時候曾經看上過一個小婦人,隻可惜那小婦人定了親,老太爺爭迷竅……”
“搶親了?”扈夫人問道。
扈君廷臉上綻起抹譏誚的笑,搖頭道:“古人常說婦人之仁誠不我欺也,若隻是搶親倒也罷了……”
扈夫人再次打斷扈君廷的話,問道:“那是什麼?”
“殺夫奪妻!”扈君廷說道,末了,歎了聲氣,“王爺說那小婦人卻是個性子烈的,知道未婚夫被沈老太爺害死後,懷裡揣了把剪子假意屈從卻在半夜傷了沈老太爺,被沈家活活打死扔去了亂葬崗。”
扈夫人頓時噓唏不已,末了,沒好氣的說道:“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扈君廷聞言卻是笑道:“你不是還常埋怨,說我隻知道過這白日裡曬太陽,晚上守大山的日子,想要我入仕謀個一官半職嗎?怎麼,現在不羨慕了?”
扈夫人沒好氣的白了扈君廷一眼,“你和那些畜生能一樣嗎?”
“這可難說。”扈君廷笑了說道:“人都是隨著環境而變化的,你看今時今日的柳楚清,能想到曾經的他竟是狠心弑母的妓生子嗎?”
扈夫人一瞬啞然。
三天後。
盛京城突然就刮起了一陣撲天蓋地的風言風語。
先是大街小巷份份議論著沈老太爺當年殺人奪妻的事,緊接著便是幾日不曾歸家的沈俊才被沈家的人在城外的亂葬崗找到了,隻是找到的時候,人已經完全不像個人了。四肢俱斷不說,舌頭也斷了,眼睛也被人剜掉了,整個人血糊糊的,沈家的下人從一群野狗嘴裡將人搶了下來。
沈家頓時將矛頭直指顧文茵,就在這時沈家已經出閣的大小姐卻在這時攜手夫君柳楚清公然站隊,而且站的還是顧文茵這一邊。將沈俊才的遇害歸倃於他平時的胡作非為,定時暗中結下的仇家所為,和顧文茵無關!
一時間,盛京城裡鬨得沸沸揚揚。
顧文茵隻覺得這一切簡直比戲文裡演的還要精彩。
燕歌恨恨的啐了一口,說道:“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沈老太爺那樣的畜生,沈家又會有什麼好後代!”
顧文茵讚同的不能再讚同。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話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兩人很是感概了一番,顧文茵突然壓低聲音問燕歌,“亂葬崗的那個,到底是誰動的手啊?”
燕歌好笑的說道:“姑娘不會以為這種事還要王爺親自動手吧?”
顧文茵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呢?讓穆東明動手,那不是殺雞用牛刀了嗎?
“是司大叔?”顧文茵問道。
燕歌點頭,可是想到當日穆東明知曉鋪子外發生的一切,而司牧雲自作主張把沈俊才給廢了的情景,不由輕聲說道:“你怕是不知道吧?王爺為著這事把司牧雲給狠狠的怪罪了。”
“為什麼啊?”顧文茵不解的問道,不等燕歌開口,說道:“是嫌司大叔下手太重了?”
“什麼啊!”燕歌吃吃笑道:“王爺怪司牧雲沒留給他自己來動手!”
顧文茵頓時無語。
她想像不出,穆東明拿著把刀斷人四肢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但想到當日豬瀧山他對付武玄芲一乾人的手段時,不由自主的說道:“那沈俊才還真應該感謝司大叔,雖然殘了點,可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顧文茵卻不知道,對於沈俊才來說,他更希望當天的自己能得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