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的眉頭擰得都能夾死隻蒼蠅了,一臉沉重的說道:“你娘和木荷這樣子肯定受不了長途的舟車勞頓,可是,留在這,萬一皇帝起壞心思……”
“叔,你彆擔心。”顧文茵打斷羅烈的話,“我心裡已經有個主意,隻是,這事,我得和穆東明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同意,我便開始著手去安排,如果能成,不說一輩子,但最其碼未來五年內我們無憂。”
“五年?彆說五年,能有三年,不,哪怕就是一年也夠了。”羅烈說道:“你娘和木荷把孩子生下來,她們把月子做好,你弟弟和侄兒再稍稍長大些,我們就可以去陽州。”
“叔,你同意去陽州?”顧文茵喜出望外的看著羅烈,問道。
她其實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怕羅烈故土難離!卻沒有想到,她連勸說的話都沒說一句,羅烈自己就提出來了!霎時間,一顆心又是歡喜又是感激,看著羅烈的眼睛紅了紅。
羅烈將顧文茵的表情看在眼裡,笑著說道:“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在一起,難不成,你還想自己悄悄的走,把你娘和我留在這啊?”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這樣想呢。”顧文茵連忙擺手。
說到後麵,話聲裡已經帶了哽咽之意。
羅烈隻是個繼父,要知道,沾染前朝皇族這種抄家滅族的事,多少親生父親都要反目為仇,可是羅遠時也好,羅烈也好,他們卻是一個反對的字也沒說。甚至都不需要她哀求,便主動替她拿定了主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顧文茵深吸了口氣,看著羅烈,目光堅決的說道:“叔,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讓遠時哥,讓我們這個家出事的。”
羅烈點頭,伸手拍了拍顧文茵的瘦弱嬌小的肩膀,“叔相信你。不過,叔也要告訴你,就算真有那一天,你隻要把你娘和弟弟還有嫂子和侄兒顧好,至於叔和你遠時哥你彆管。我們是男人,男人的作用,不就是有事的時候站在女人前麵嗎?”
顧文茵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羅烈重重捏了肩膀,“文茵,答應叔。”
“好,我答應你。”顧文茵重重說道。
羅烈黎黑的臉上綻起抹由衷的笑意。心道:真好,他終於也不是那樣的一無用處了!終於也像個真正的男人一回了!
顧文茵看著羅烈臉上的那抹笑,心裡卻加了一句,“叔,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你們,守護好我們這個小家!”
心裡的事說出來,顧文茵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隻是,下一刻,卻想起香鳳的異樣,於是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叔,香鳳最近有沒有接觸些什麼奇怪的人?”顧文茵問道。
羅烈被顧文茵問得一頭霧水,“奇怪的人?什麼意思?香鳳她怎麼了?”
顧文茵歎了口氣,把香鳳那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和羅烈說了一遍,“她從小時是我帶著長大的,我一直灌輸給她的,都是做人一定要自強自立。這樣的話,一般人不會和她說,鳳凰村也沒人能和她說。”
鳳凰村都是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一聽就是出自酸秀才這種人之口的話,這些憨厚本份的農民是說不出來的。而唯一的老夫子酸秀才展立本,他又不是說這種話的人!
被顧文茵這樣一說,羅烈想了想,輕聲說道:“你走後,我讓她去鎮上給你哥送過幾回貨,會不會是在鎮上認識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