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荷走到顧文茵身邊,輕聲說道:“文茵,我去趟夫人廟吧,我去和我娘說說,讓她保佑保佑嬸子。”
顧文茵的目光落在李木荷隆起的肚子上,搖頭否決了李木荷的提議,目光四下一轉,輕聲說道:“昨天到現在,我都沒看到香鳳,木荷姐你去趟同義家,看看他找到香鳳了沒有。”
李木荷一怔之後,來不及多問,匆匆走了出去。
而就在李木荷離開不久,十一把葛大千請來了。
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葛大千拒絕對元氏施以援手。
顧文茵一怔之後,驀然便是大怒,她瞪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葛大千,“為什麼?”
年過六旬,頭發胡子皆以斑白的葛大千,佝僂著瘦站的身子,一對渾濁的眸子微微輕抬,然後滿是嘲諷之意的看向顧文茵,冷笑著說道:“不為什麼,我不想治,當然就不治了!”
彆說是顧文茵,就連尚小雲和裴璞都被他這話給氣得不行,羅遠時更是跳起來便要和葛大千理論,被李木荷死死扯住,“遠時哥,娘還等著他救呢!”
羅遠時恨恨的撇了臉。
羅烈想了想,走上前,揖了一禮後,問道:“老先生,可是我家人失禮於你?若是,我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話落,一揖到底,稍傾,直身看著葛大千,沉聲道:“人命關天,醫者父母心,還請老先生……”
葛大千抬手打斷羅烈的話,灰白的眸子冷冷看向羅烈,“你也是好笑,你家姑娘連血崩之症都能治,區區一個婦人生子又何足掛齒?老朽此來,不為救人,隻為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顧文茵再想不到,葛大千竟是因此不肯對元氏施於援手,一瞬的怔愣後,便是滿心的悲忿。可想到一門之隔猶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元氏,卻不得不將那股悲憤壓下。
“老先生,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葛大千打斷顧文茵的話,“那謝氏血崩婦人不是你救下的?”
顧文茵“……”
見顧文茵不語,葛大千瘦骨嶙峋的臉上綻起抹陰冷的笑意,“黃毛丫頭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偏門怪方,瞎貓撞上死耗子,就敢大言不慚,自稱華佗在世……”
等等……
顧文茵目光一凝看向葛大千,“我何時自稱華佗在世?”
“哼!”葛大千撇過臉竟似根本不理會顧文茵的辯白,說道:“我肯定是不會出手的,不想你娘死,就拿出你的本事讓老夫看看。”
顧文茵一瞬間臉色難看得如同烏雲壓城。
而就在僵持之際,屋子裡突然響起元氏的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老塗氏的一聲驚呼,下一刻,顧文茵便看到塗氏端著一盆子的血水走了出來。
顧文茵身子一晃,若不是燕歌眼疾手快,她差點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羅烈卻是在看到那一盆子的血水後,二話不說“咚”一聲跪在了葛大千腳下,“老先生,求你發發善心,大慈大悲救救賤內。”
他一跪下,一側的羅遠時也跟著跪了下來。
李木荷扶著個大肚子也要跟著跪下時,被顧文茵扯住了,顧文茵抬頭,目光凶狠的看著葛大千,“你當真不救?”
“不救!”葛大千說道。
顧文茵猩紅著眼,咬牙道:“要怎樣你才肯救?”
葛大千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卻是一個字再不肯說!
屋內,元氏悶哼聲一聲響過一聲,顧文茵心知,再拖下去,隻怕便是一屍兩命的結果。她咬牙,默然片刻,猛的拔腳進了廚房,抓起案板上的菜刀便走了出來。
“你要乾什麼?”葛大千見她手拿菜刀,目光凶狠的看著自己,冷不丁的便退了一大步,厲聲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眼中還有王法沒有?”
顧文茵瞪了葛大千,“你空有一身醫術,卻心術不正,一把年紀,毫無容人之量。今天你救我娘便罷,不救,我便剁了你這雙手,讓你從此以後再不能行醫。”
“你敢!”葛大千色厲內荏的吼道。
顧文茵同樣吼了回去,“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