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明和扈君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以後的生活,顧文茵則是在忙到雞叫頭遍的時候,才在燕歌的催促下回屋子裡上床歇了會。幾乎是頭一挨著枕頭,她便睡著了!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杆,羅遠時正等著她醒來,一起去大寧縣采購洗三禮的東西,以及派發請貼!
而同一時間,盛京城顧文茵曾經住過的槐花巷那間小院落裡,喜寶當著蘇本東的麵拆了顧文茵讓顧舒窈捎來的那封信,一目三行的看了過來,看完,眉頭輕擰,將信遞給了蘇本東。
“這是……”蘇本東雖然心裡有疑惑,可還是接了過來,飛快的掃了一眼,這一眼過後,整個人都僵在了那,呐呐失聲道:“讓出五成的紅利和楚王結盟,把顧二姑娘送進楚王府做侍妾!”
蘇本東不關心顧舒窈做不做妾,他關心的是那讓出的五成紅利。
扇子鋪,他占著一成的乾股,一旦顧文茵送出這五成的紅利,也就是說,顧文茵這個一手撐起“盛風羅扇”的人才得了四成的紅利!
可反過頭來想想,一旦鋪子有了武玄英做靠山,日後這盛京城除了武帝本人,誰還敢來找事?這樣說起來,五成的紅利其實很值!必竟,隻有武玄英受了這五成的紅利,他們才能放手大膽的乾,繼續賺更多的銀子!
“小羅管事,你怎麼看?”蘇本東問喜寶道。
喜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很清楚,以顧文茵的為人,絕對不會突然之間做這樣的決定。既然決定來得這得麼倉促,那就是肯定發生了叫顧文茵也難以解決的事。而不管是什麼,他肯定都是堅決毫不遲疑的站在顧文茵那邊的。
當下,喜寶輕聲說道:“她是東家,我是替她辦事的,自然是她怎麼吩咐,我便怎麼做了。”
蘇本東當即便說道:“那我現在就去楚王府。”
喜寶點頭,“有勞蘇伯。”
“這是什麼話。”蘇本東擺手道:“像你說的,她是東家,我們拿著東家的錢,替東家辦事還不是應當應份的!”
話落,和喜寶又商議了一番,這才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喜寶卻是在蘇本東離開後,沉吟了一番,也跟著出了門,走到大街上,雇了輛馬車去了隆福寺。
馬車停在隆福寺,喜寶沒有去二號分店,而是拾了衣擺,朝莊嚴肅穆氣勢恢宏的隆福寺走了去。
今天不是開寺的日子,但這些日子,喜寶已經和寺裡的迎客僧混熟了,幾乎是他才一露麵,迎客僧便把他領了進去,陪著走了一圈後這才離開。
喜寶又瞎逛了一圈,眼見廟裡並沒有人注意他後,這才狀似無意的朝寺廟西北角掩映在一片竹林間的建築走去。
竹林婆娑,風吹得枝葉沙沙作響,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被高大的竹木遮擋著,顯得曲徑通幽,很是讓人沉醉,浮躁的心也安靜不少。走了不多遠,響起涔涔的流水聲,原來是一條山間小溪緩緩的從此流淌而過。
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喜寶穿過了竹林,站在了一扇黑漆嵌虎頭的小門外。
“孟春姐姐。”喜寶揚聲喊了一句。
喊聲落下沒多時,黑漆小門被從裡打開,孟春白皙清秀的臉探了出來,看到是喜寶時,眉眼間先綻起抹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喜寶回以一笑,說道:“有兩日沒來了,我過來看看公主。”
孟春聞言將門開得大了點,往邊上讓了讓,說道:“這可真是白日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了。才剛和公主聊天說起你,你就來了。”
“哎,姐姐不會是和公主說我的壞話吧!”喜寶問道。
正栓著門的孟春噗嗤一聲笑了,回頭看了喜寶,說道:“還真叫你猜著了,我就是說你壞話呢!”
“說吧,這人生在世上,除了讓人看,不就是讓人說的嗎?”喜寶嘿嘿笑道:“姐姐愛說,僅管說,我不生氣。”
孟春一僵之後,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突然就有點明白,為什麼每每自家公主見過這土哩土氣的野小子後,心情總能舒暢半天了。就衝這說話逗人樂的本事,誰見著他不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