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沉沉歎了口氣,說道:“皇家的人,說起來享儘世間一切尊榮,其實又有幾個人一生過得儘如己意的?”
喜寶不由得便想起當日武淑衣那句“我們的人生其實就像這蒲公英花,看似自由,實則身不由己。”的話。
不由輕聲說道:“文茵,你如果見過懷淑公主,你應該會和她成為好朋友的。”
顧文茵卻是想起了當日的武姝瑾,連連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怕是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與其倆倆相厭,還不如素不相識各安天命。”
隻是,下一刻,卻陡然蹙了眉頭看向喜寶,“不對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和這位懷淑公主很熟啊?”
“不是很熟,不是很熟。”喜寶連聲說道:“就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顧文茵頓時笑了,目光上下打量著喜寶,說道:“可以啊,喜寶,深宮裡的公主,你都能說上幾句話,這天底下還有你搭不上話的人嗎?”
喜寶嘿嘿笑著,撓了撓頭,轉了話題說道:“對了,楚王和臨安王的正妃、側妃都是從這界秀女裡選出來的,並不似先前傳的那樣,正妃從民間出,側妃從公卿候爵裡選。”
“這也不奇怪。”顧文茵說道:“武帝是從自家妹妹裡奪的江山,他自然也防著後來人學他,從民間選正妃和側妃……不過,也要看這正妃、側妃的位置坐得穩不穩了。”
喜寶不去想這些彎彎繞繞,他對顧文茵說道:“這都多少年後的事了,我不操心,我們隻要賺大把的銀子就行。”
顧文茵笑著說道:“也是。”
喜寶又和顧文茵說了會兒話,眼見天色沉了下來,怕是塗氏已經做好飯等他回去吃了,便辭了顧文茵往家走去。
因為盛夏即至,作坊裡大家都在趕活,家裡人也不多,以前是香鳳幫著元氏準備晚飯,現在元氏做月子,香鳳又……顧文茵喊了燕歌,倆人去廚房準備晚飯。
高碧雲是個有眼力見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帶著點討好的對顧文茵說道:“我幫著燒火吧?”
顧文茵點頭,把燕歌打發去屋子裡看羅遠辰,她則係了圍裙開始做起飯來。
“文茵姐,我哥雖然罪有應得,可是,你能不能……”
顧文茵看著坐在灶前小心翼翼朝她看來的高碧雲,說道:“其實按照我的本意,我是想要他的命的,隻是,想替我弟弟積德,才饒了他一命。”
高碧雲臉色一白,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屋子裡。
香鳳怔怔的看著窗外的暮藹沉沉,耳邊一會子響起顧文茵和高碧雲的話,一會又響起,另一間屋裡,高遠辰的哭聲和燕歌輕輕的哼唱聲。
她突然就想起,到現在,她還一眼都沒看到過那個新出生的小娃娃!
香鳳站了起來,抬腳朝外走去,卻在一隻腳跨過門檻時又僵在了那。她想起了,當日李木荷要扶她被顧文茵喝止的聲音。
她現在這個時候去看羅遠辰,顧文茵會怎麼想?
慢慢地的抬起那隻跨過門檻的腳,香鳳扶著門框,眼眶一紅,大滴的淚掉了下來。
怎麼就會變成這樣呢?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啊!可應該是怎麼樣的,她也不知道。說是後悔吧,又覺得自己沒有錯,可說沒有錯……香鳳靠在門框上,目光複雜的看著元氏屋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