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以後你哥回來了,我也隻會和他說,你死了。”
香鳳眼裡的淚一瞬頓住,猛的抬頭朝元氏看來,元氏將收拾好的包裹打了個結,歎了口氣,坐在床頭,一言不發的看向朝她看來的香鳳。
兩人目光對視,良久,香鳳先敗下陣來,她撇了臉拿袖子擦了把臉上淚,起身抓起床上的包裹便走。走至門邊,便在抬腳欲要邁過門檻時,卻又突然頓下了步子。
元氏歎了口氣,看著香鳳瘦弱單薄的背影,想說什麼,卻在張嘴的刹那,鼻子一酸,霎間便模糊了眼眶。
站在門口的香鳳,慢慢放下手裡的包裹,轉身,對著坐在床頭的元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什麼也不說,悶聲不響的磕了三個響頭後,抓起腳邊的包裹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香鳳!”元氏猛的站了起來,眼裡的淚斷線的珠子一樣簌簌的直往下掉,一邊哭著,一邊喃喃說道:“傻孩子,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正在小院裡和喜寶說著的話顧文茵,看到香鳳一陣風似的衝出來抱著包裹三幾下爬上馬車,下意識的便回頭看去,等看到扶著門框,眼淚“啪噠、啪噠”掉得跟個雨點子一樣的元氏,少不得沉沉歎了口氣。
“走吧,”她對喜寶擺手道:“到了,記得寫信回來。”
喜寶點頭,“放心,一到我就寫信回來報平安。”
塗氏和羅獵戶還有塗家兄弟倆跟著馬車,隻到把馬車送出村口兩裡地才折身返了回來。
顧文茵想著元氏這才出月子,哭多了怕對眼睛不好,將穆東明趕去作坊幫著畫扇麵後,便在家裡逗起羅遠辰來。
說起來也奇怪,羅遠辰雖然是不足月生的,但這一個月裡卻是生長的極好,並不似一般早產兒那樣嬌弱難養。
“娘,我們稱稱弟弟,看看這一個月他長了多少吧?”顧文茵見元氏情緒不高,少不得扮演一下彩衣娛並的角色。
燕歌知道她的心思,當即便說道:“我去拿稱。”
等燕歌拿了稱來,元氏少不得收拾了情緒,找了個乾淨的小被子墊在籃子裡,又把羅遠辰包裹好了,這才小心的放到籃子裡稱。
“哎呀!”燕歌看著稱上的指數,驚呼著說道:“一個月的功夫,小犬郎足足長了三斤呢!”
羅遠辰出生的時候五斤都還缺點,現在已經是八斤出多了,臉上身上的肉多不了說,就連身高也長了不少,顧文茵目測應該有個二三厘米的樣子。
元氏猶不相信的湊了過來看稱上的指數,可不就是八斤多嗎!少不得笑著說道:“我肚子裡養了七八個月還不抵這一個月,這是得有多嫌棄我這肚子啊!”
“誰說啊,弟弟這是心疼娘呢。”顧文茵從籃子抱出羅遠辰,一邊逗著睜了眼東張西望的羅遠辰,一邊說道:“怕娘大著肚子辛苦,所以啊就慢慢的長,出來了,怕娘擔心,就拚命的長了啊!是不是,犬郎?”
一番話,隻把個元氏說得唇角飛揚,臉上的笑停也停不下來。
她一直就知道,隻要是顧文茵願意,她總能讓和她在一起的人時刻心情愉悅。她還記得,當年她小產,顧曄霖和顧老太爺撕破臉,顧曄霖幾近絕望時,小小的顧文茵奶聲奶氣的對顧曄霖說了一句改變他們一家人命運的話。
顧文茵告訴顧曄霖,“爹,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陡然。”
也正是因為顧文茵的這句話,顧曄霖才會一改前性,奮發圖強決心靠科考改變他們一家人的命運。可誰知,到底是命運弄人!
元氏忽然就福至心靈的想到,在顧家那幾年,真的是顧重山念及一絲父子之情,她們才有驚無險的苛活下來嗎?
“文茵!”
顧文茵抱著羅遠辰抬頭朝元氏看去,“怎麼了,娘?”
元氏卻在對上顧文茵臉上的那抹笑容時,咽下了那到了嘴邊的疑惑。算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都是雲煙,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弟弟長得像你呢!”元氏笑著說道。
顧文茵哈哈笑了說道:“那是必需的啊!我們可是親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