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風頓時目瞪口呆。
穆東明看在眼裡,想到從前兩人一起上課時,先生總是讚賞武玄風頗有君子之風。舊時的回憶躍入腦海,穆東明不由自主的便卸去了身上的堅硬,氣勢柔和了不少。
輕聲說道:“既然要爭,就要不擇手段的爭,否則……”
否則隻是輸便也罷了,可這輸的後麵是多少人的身死?
武玄風默然,略沉吟片刻後,輕聲說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二哥他已有迎娶忠勇候之女做繼妃的打算。”
“忠勇候!”穆東明目光微眯,看向武玄風,說道:“掌北邊二十萬兵馬的忠勇候湯文忠?”
武玄風頜首。
穆東明沒說話了,垂眸看著手裡茶盞浮浮沉沉的茶葉。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南有左賢王,北有忠勇候,真要讓武玄英得手了,彆說是太子之位,便是他直接逼宮弑父奪位,也沒人能耐他何!
放下手裡的茶盞,穆東明抬頭看向遲遲沒有出聲的武玄風,“你有什麼打算?”
武玄風放了茶盞,抬目看向穆東明,“忠勇候世代鎮守北方幾十載,從不摻和京城中的皇子之爭又或是黨派之爭,他是純臣。”
所謂純臣,意指忠心耿耿事奉君主的大臣,隻忠於君主一人。
“但眼下兩朝交迭,朝中大部分官位未動,可群臣之間未免心有惶惶,忠勇候是一如既往走純臣之路,還是有意另辟溪徑,搏從龍之功……”頓了頓,沉聲說道:“很難說!再則,素衣自幼養在淑妃膝下,與二哥親若同胞,倘若她幫著在南越皇帝麵前幫著說項,隻怕……”
穆東明打斷武玄風的話,說道:“那照你這樣說來,這一局,你是必輸之局了?”
武玄風笑了笑,搖頭說道:“未必。”
“哦?”穆東明不由好笑的看著武玄風,“你有破解之法?”
武玄風拿起一邊的茶壺,替穆東明續滿盞中的茶,又替自己續了滿,末了,才緩緩開口說道:“羲表兄尚在,我又怎麼會落得個必輸之局?”
穆東明臉上的笑一瞬僵了僵,才要開口,卻在這時,顧文茵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們說這麼久,餓了吧?上桌坐好,上菜了。”
話聲才落,便有小二端了大紅托盤從她身後走了出來,開始上菜。
眼見穆東明和武玄風都沒有動,顧文茵少不得催促道:“咦,你們這是說話說飽了,飯不用吃了?”
穆東明含笑起身道:“隻聽說過喝水能喝飽的,還沒聽說說話能說飽的。你是不是心疼請這頓飯的銀子錢了?”
顧文茵嗬嗬笑了說道:“嗯,可不心疼嗎?要不,你替我付了。”
穆東明才要開口,武玄風適時的站了起來,接了她的話說道:“這餐飯,我請。”
“那可不行。”顧文茵笑著在穆東明右下手的位置坐了,對坐在穆東明左下手的武玄風說道:“好歹遠來是客,哪有讓客人風塵仆仆趕來付錢請吃飯的?”
武玄風笑著擺手道:“無妨,自己人不講究這些。”
穆東明一瞬,看了過去,“自己人?”
武玄風不去觸碰他眸中的森冷寒意,笑著解釋道:“羲表兄已和顧姑娘結秦晉之好,難道顧姑娘不是表兄的人?既是表兄的人,自然便是也是我的自己人!”
“再則,既便顧姑娘不是表兄的人,好歹,她還有個堂妹在我府裡,也算是半個自己人吧?”
穆東明:“……”
還是從他這論吧!
顧文茵聽武玄風提起顧舒窈,言不由衷的問了一句,“舒窈她還好吧?”
“嗯,挺好的。”武玄風點頭說道:“你下次去京城的話,可以去王府看看她。”
顧文茵:“……”
去楚王府看顧舒窈?
算了,她希望這一輩子都沒有去楚王府看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