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茵步子一頓,回頭看向沈重,“沈二公子有事?”
沈重一怔之後,臉上綻起抹溫文爾雅的笑,對顧文茵說道:“顧姑娘即知我是誰,想必也猜到我為何來姑姑娘。姑娘,可否坐下說話?”
顧文茵搖頭,“不可以。”
沈重一瞬變了臉色,“顧姑娘……”
“我這人雖不注重出身,但卻講究品德。”顧文茵看著沈重,在他漸漸凝重的目光裡,緩緩說道:“適才童少夫人找到我,質問我可是看上了沈大公子……”
沈重連忙打斷顧文茵的話,一邊揖手賠禮,一邊解釋道:“顧姑娘,舍妹年幼無狀出言不遜,還請顧姑娘多多海涵。”
“海涵不了。”顧文茵一點也不含糊的說道:“她自己也是個姑娘,應該比誰都清楚,姑娘家的清白名聲多重要。張嘴就來這麼一句,可曾想過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傷害?倘若我未婚夫因此而生嫌隙,我又該如何才能自證清白?”
沈重頓時臉若菜色,想要解釋幾句,幾番唇角翕翕,卻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文茵對著沈重微微一頜首,轉身便走。
眼見顧文茵便要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而因為這上麵的客房是專門招待女眷的,不允許男客在上麵走動。
沈重情急之下,急急跑上第一層的樓梯,“顧姑娘,有道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這率性而為,真的就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嗎?”
顧文茵步子一頓,猛的回頭看向沈重,“沈二公子,你父親先是打著我‘盛風羅扇’的招牌,賣著自己的扇子,後又買通官匪欲害我性命。我既不曾報官追究你們售賣假貨,也不曾報官告你們謀財害命。這樣,你都不滿意嗎?”
“顧姑娘,家父也是被逼無奈……”
“好一個被逼無奈。”顧文茵嗤笑著打斷沈重的話,“一句被逼無奈就可以抹殺掉他對我犯下的所有事?若是如此,我也擔一個被逼無奈的名頭,斷你家生意再殺你家滿門,如何?”
沈重俊逸的臉上壓抑著一絲怒氣,微微眯了眼睛看向顧文茵,“顧姑娘當真這般鐵石心腸?”
顧文茵真心覺得這沈重兄妹倆都是腦子有病,明明有求於她,偏偏還要揣著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突然間就覺得無聊的很,她真是吃飽了飯沒事乾,才會來和這兩個腦殘浪費口水!
想明白過來,乾脆便也不再廢話了,轉身便走。
沈重看著眼前漸行漸遠,眨眼間就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恨恨的攥了攥拳,轉身“咚咚”的跑下了樓。
客棧對麵的巷子裡,便在沈重氣急敗壞離開後,戴了一頂竹笠的鬆竹緩緩抬起頭看了眼客棧大廳的方向,抬手壓了壓竹笠,轉身離開。
而鬆竹才起身離開,客棧二樓臨街的包廂,司牧雲收了目光對一側的穆東明說道:“是沈家大公子的那個小廝。”
穆東明臉上綻起抹似笑非笑,說道:“沈家這位大公子是個妙人。”
“妙什麼人啊!”司牧雲沒好氣的說道:“都幫他幫到那個份上了,還不相信我們……”
“沈瀟他不是不相信我們,而是……”穆東明突然話聲一頓,似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眼底綻起抹淺淺的笑意,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是他們沈家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要問司牧雲最恨什麼,那肯定是自家主子說話說一半的習慣。
“王爺,你知不知道?說話說一半比拉屎拉一半,還讓人難受.”
穆東明:“……”
半響。
“雲叔,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曾經是禦前帶刀侍衛,錦繡文章走不了,籮大的字卻是識一筐的!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你這說話的方式?什麼時候才能學著做個斯文人?”
司牧雲輕哼一聲,“什麼時候你改了說話說一半的毛病,我什麼時候就能學做斯文人!”
穆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