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軻迎著顧文茵的目光,輕而堅定的點頭,“是的。”
“可是……”顧文茵失笑,“馮公子,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不過一介商人……”
“顧姑娘,明人跟前不說暗話。”馮軻打斷顧文茵的話,目光落在始終不發一言的穆東明身上,“顧姑娘,雖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但以計氏母女的心性,再加上臨安王的野心,你覺得你和他們的恩怨是能解開的嗎?”
不待顧文茵開口,馮軻再次開口,“我雖不才,至今尚無一官半職在身。但我願以家母在天之靈向姑娘起誓,隻要顧姑娘能助我報了這殺母之仇,來日,姑娘但有所需,刀山油鍋馮軻絕不推辭。”
羅杏果適時的在邊上補了一句,“文茵,去年秋闈,公子頭榜頭名,今年三月會試後參加了殿試,公子考了二甲第十七名。”
也就是說馮軻現如今已經是進士身份,隨時都有入仕的機會。
顧文茵沉吟著沒有作聲。
羅杏果還要開口,被馮軻使了個眼色阻止。
一時間,屋子裡靜了下來。
良久,便在馮軻目露黯然時,顧文茵開口了。
“你想我怎麼幫你?”顧文茵問道。
馮軻一瞬抬頭,凜厲的目光一瞬璀璨如珠,但也隻是一瞬的事,他便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緩緩說道:“我現在最大的忌憚,是臨安王府的唐婉儀。”
顧文茵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不過……”
馮軻看向頓了話聲,沒有往下說的顧文茵。
“你父親呢?”顧文茵看向馮軻,“你父親,他是什麼想法?”
馮軻眉眼間染上抹冷色,眸子中的凜厲跟著摻雜了些許的哀戚。
顧文茵看在眼裡,不由得便暗暗歎氣,斟酌著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到是覺得你最大的忌憚並不是唐婉儀,而是令尊。”
馮軻卻是搖頭,“從前或許是,但現在不是。”
顧文茵怔了怔,但一瞬便明白過來。
也是,雖然計氏又生了個兒子,可對於功名在身隨時可以出仕的馮軻來說,計氏所出的那個小兒又算得了什麼?兒子和誰都可以生,可並不是誰生的兒子都能如馮軻這般出息!且馮軻還是長子嫡出。
想明白過來的顧文茵忍不住便笑了笑,說道:“我眼下不能答應你什麼,誠然臨安王和我是敵非友,但到底他是龍子鳳孫,我一介鄉野村姑憑什麼去和他鬥?”
“顧姑娘……”
顧文茵抬手,阻止馮軻往下說,“我無法應承你什麼,因為我不能保證事情一定會按照我們的意願往前走。但我是個執拗的性子,偶爾吃點虧也不在乎,可這並不代表,誰都能在我頭上踩一腳。”話聲一頓,她抬目看向馮軻,“你若是能等,且等一等,倘若不能……”
“我能。”馮軻打斷顧文茵的話,“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已經等了這幾年,再等個幾年又有何妨?”
顧文茵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盞對馮軻輕輕舉了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