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了,都是應該的,既是欺了姑娘,便是欺了他,這事,不管背後的人是誰,他都不會輕易罷休。”
屋子裡的穆東明原本神色尚好,卻在聽到武賁那句“即是欺了姑娘,便是欺了他”時,目光陡然間便是一凜,冷意不可遏製的自眼梢眉角間散發開來。
顧文茵又和武賁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讓燕歌代她送了武賁出去。
眼見得武賁便要出了小院,顧文茵正打算轉身回屋,不想,武賁卻突然步子一頓,回頭看了過來。
顧文茵下意識的跟著停了腳下步子,不解的看向武賁。
不想,武賁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掠過她,直直的看向了屋內東窗下,正端了個粗瓷茶盞細細品茗的穆東明。許是感覺到了武賁的目光,原本低眉垂眼的穆東明慢慢抬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文茵感覺氣氛一瞬變了變,隻是沒等她細細品味,武賁卻是目光一收,像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著燕歌打開的小門從容離開。
顧文茵訝然的看向屋內的穆東明。
穆東明放了手裡的茶盅,唇角噙了抹要笑不笑看向顧文茵,“看什麼呢?還不進來,外麵太陽不大嗎?”
顧文茵搖頭,“還好,我站在屋簷下曬不著。”
穆東明:“……”
但顧文茵到底還是走了進去。
穆東明將手裡的茶盅遞了過去,“喝水。”
顧文茵接在手裡,卻沒有喝,而是抬目看向穆東明,“阿羲,我剛才……”
穆東明看著顧文茵,等著她往下說,隻是,等了半響,卻沒等到顧文茵繼續往下說,不由問道:“你剛才怎麼了?”
顧文茵搖了搖頭,赧然一笑,搖頭道:“沒什麼。”
她原本是想說,她剛才好似感覺到了倆人之間暗潮洶湧,但卻在話即將出口時,一瞬想到兩人對立的身份,出現這樣的暗潮洶湧不是很正常嗎?
隻,顧文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那一瞬間的暗潮洶湧,為的並不是穆、武兩家曾經的恩怨情仇,而是她!
顧文茵糊弄了過去,穆東明也沒有多問,而是略一沉吟後,問她,“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武玄風說他會處理,那便讓他處理好了。”顧文茵想了想,說道:“官場上的事,他出麵自是比我出麵好多了。不過……”她話聲一頓,抬目看向穆東明,“我總覺得這件事,怕是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為什麼這樣說?”
話雖這樣問,但穆東明的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讚賞之意。
顧文茵因為斟酌著自己要說的話,並沒有看到穆東明眼底一閃而逝的讚賞,而是慢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由來,混官場的人最是奸滑,特彆是京官。畢竟京師是一塊磚頭扔出去都能砸死個五品官的地方!”
“誰都知道,這天街上但凡名頭響一點,生意好一點的鋪子,背後都是有人的。我的兩家鋪子,一家開在廣濟街,一家開在隆福寺,這兩處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開的嗎?”
“按說,就算有人托情到刑部,刑部的人動手前,肯定要打聽一番,不……”顧文茵搖頭,“怕是根本就不用打聽,武玄風應該早已經將風聲放了出去。這樣的情況下,刑部的人卻還是將蘇伯帶走了……隻能說,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所以……”
顧文茵的話聲嘎然而止。
穆東明下意識的問道:“所以什麼?”
“所以,我不能將希望都放在武玄風身上!”顧文茵肅沉了神色說,“最其碼,我得先打點打點刑部大牢,在事情解決前,彆讓蘇伯吃什麼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