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侑川看了眼神色不動如山的武玄風,揖手對武靜山說道:“啟奏皇上,今日廣濟街慘案全因楚王殿下所起,據下官所知,原是 日前楚王殿下參股的鋪子出了命案,苦主不忿楚王殿下仗勢欺人,抬了屍體上門要說法,不想,楚王殿下卻喪心病狂,竟然讓人光天化日之下大開殺戒。”
田侑川的話聲一落,大殿之內頓時沸沸揚揚,議論聲不絕。
所有看向武玄風的目光不是不可思議便是驚懼愕然,似乎不能想像,謙謙君子芝蘭玉樹般的楚王殿下竟然能做出這樣喪儘天良的事!
另一側默然站立的武玄英,唇角噙起抹淺淺的弧度。
洪登魁看了眼禦案之後麵沉如水不辯喜怒的武靜山,一默之後,看向武玄風問道:“楚王殿下,你怎麼說?”
武玄風抬目看向洪登魁,“洪大人不會是光憑田大人幾句話便斷了我的罪名吧?”
洪登魁擰眉。
“下官有人證。”田侑川上前一步,指了刑部侍郎郭淮說道:“郭侍郎,你來說吧。”
郭淮頓時頭皮發麻,可卻又不得不上前。
“啟奏皇上,大約五六日前,有人到刑部報案,說是有人當街鬨事。下官便帶人前去查看,卻原來是廣濟街上的一家扇子鋪的管事帶著夥計把客人給打了,下官見那客人傷得曆害,便先將扇子鋪的管事給抓了……不想,此行卻惹惱了下官的上峰鄭大人……鄭大人找到下官,嚴令下官立即放人,下官不明所以,事後才得知,原來那扇子鋪是楚王殿下的產業……”
“下官不敢徇私,卻也不敢得罪楚王殿下,正想著找個機會和殿下說說這事,誰想苦主卻重傷而亡……更沒想到,楚王殿下他竟然會讓人當街行凶……”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武玄風,目光複雜難言。
武靜山在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後,終於開口了。
“楚王,你有何話說?”
“回父皇。”武玄風抱拳向武靜山揖禮,“扇子鋪兒臣確實參了股,前幾日也確實有人去鋪子鬨事,郭侍郎也確實抓了管事的,兒臣也確實找了鄭尚書……”
大殿中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武玄英微闔的眼瞼裡,眸光幽深如海,恍若淬毒!
武玄風的聲音仍在繼續。
“兒臣鬥膽問一句,這天街之上,大大小小林林總總百間千間店,哪家店鋪的後麵,沒有在座的諸位大人參股?即便諸位大人不曾參股,諸位大人家中內眷也不曾嗎?”
嗡嗡的議論聲一瞬靜了下來。
“王爺這話便讓下官不明白了。”田侑川看向武玄風,“那扇子鋪是顧氏所營,顧氏是什麼人,王爺你不知?”
武玄風扯了唇角,淡淡一笑,說道:“本王確實不知,還請田大人賜教!”
“顧氏與餘孽穆氏有婚約在身,你替她……”
“田大人慎言。”武玄風打斷田侑川的話,“穆羲是父皇的外甥,是本王的表兄,他不是什麼前朝餘孽!”
田侑川一瞬僵住,猛的抬頭看向禦案之後的武靜山,“皇上,您看,都這時候了,楚王他還替穆氏辯駁,他若無謀逆之心,這天下人誰能相信?”
“我信。”洪登魁站了出來,一身正義凜然的看向田侑川,“田大人若不能給出讓我等信服的理由,臣便要奏請皇上治你一個誣告之罪!”
田侑川氣急,指著郭淮說道:“洪大人,難道郭侍郎的話不足以為證嗎?”
“不能!”洪登魁斬釘截鐵的說道:“郭侍郎的話隻能證明楚王徇私,卻不能證明楚王謀逆弑殺之罪!”
“那依洪大人的意思,到底要怎樣才能證明楚王謀逆弑殺之罪?”田侑川問道。
洪登魁冷冷睃了眼氣急敗壞的田侑川,淡淡說道:“或人證,或物證,或行凶之人的簽字劃押的供詞。”
田侑川氣結,“那麼多人看到苦主抬屍去楚王府鬨事,若不是楚王殿下惱羞成怒害人滅口,誰還會對無辜平民行此暴行?”
“田大人這話就讓下官不解了。”刑部尚書鄭易走了出來,抱拳對武靜山說道:“啟奏皇上,臣得到下報,街中大亂之時,有人高聲驚呼,‘臨安王,你為了和楚王爭太子之位,竟然當街屠殺平民,你這樣做,就不怕報應嗎?你們皇子間的爭端,為什麼要連累普通老百姓!’”“按田大人的話來說,有人看到苦主抬屍鬨事,便是楚王惱羞成怒殺人滅口。那這高呼臨安王為奪嫡位而濫殺無辜又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