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酈嬤嬤來了。”
門外突然響起的小廝的聲音打斷了諸葛芷瑜的話。
武玄風刹時目光一亮,看著諸葛芷瑜說道:“酈嬤嬤是母後最信重的人,一定是母後察覺不對,使了她出宮來找我。先生,母後終究是一宮之主,二哥便是布置的再周密,也不一定能將全宮都拿下,出不出城,不如見過酈嬤嬤再做決定。”
諸葛芷瑜臉上生起猶疑之色。
眼下時間寶貴,一個行差就錯便是滿盤皆輸,可正如武玄風所說,皇後是後宮之主,這後宮的一畝三分地從來就被她牢牢握在手裡,昔年淑妃和僖嬪聯手尚且討不到多大的好處,光憑臨安王區區一人,便真能拿下整個皇宮嗎?就算是臨安王扣住了皇上和皇後,他難道還真能弑父殺君不成?
現如今雖然皇上在臨安王的手裡,但如果他們能在這個時候,取得城外二十萬駐軍的擁護,召集文武大臣宣布臨安王的不義,就算臨安王手裡握著皇上親書的遺召,也是謀君弑父篡位而來,是天下人儘可誅之的亂臣賊子。
拿定主意,諸葛芷瑜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王爺不能進宮。”
“先生!”武玄風頓時急得眼睛都綠了,他瞪了諸葛芷瑜,“先生,皇位雖重要,但父皇和母皇的性命更為重要,你讓我惘顧父皇和母後的死活,隻管自己的榮華富貴,我做不到!”
話落,大步走了出去。
諸葛芷瑜急得直跺腳,拔腳便追了上前,“站住,你給我站住!”
武玄風一陣風似的來到了前廳。
魏後跟前的第一紅人,酈香芸酈嬤嬤正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花廳裡團團打著轉,遠遠見到朝這邊大步趕來的武玄風,顧不得多想,拔腳便朝著武玄風跑了過來。
“王爺,王爺快進宮救駕。”酈嬤嬤攥住武玄風的手,哆嗦著嘴唇對武玄風說道:“臨安王,臨安王他……”
“嬤嬤彆著急,我都知道了。”武玄風安撫的握住酈嬤嬤的手,擰了眉頭問道:“嬤嬤,宮裡現如今是什麼樣的情形?父皇有沒有召太醫?母後又怎麼樣?”
酈嬤嬤眼底一瞬掠過抹狐疑的光,卻在下一刻,重新顫抖著嗓間對武玄風說道:“臨安王反了,穆羲那個殺千刀的孽障也進宮了,他……他揚言要血洗皇宮!”
好似當頭一個悶雷炸開。
武玄風怔怔的看向酈嬤嬤,喃喃失聲道:“怎麼可能?羲表兄他……”
“王爺!”酈嬤嬤不容武玄風把話說完,“咚”一聲跪在了他的腳下,嘶聲哭道:“您再不進宮,娘娘,娘娘她真就要死在穆羲那個畜生的劍下了!”
武玄風幾乎是想也沒想,拔腳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高聲喊道:“來人,來人啊,隨本王進宮護駕!”
酈嬤嬤抬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把臉,緊緊的跟在武玄風身後。
“王爺,不能進宮!”諸葛芷瑜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武玄風的袖子,急聲道:“眼下情勢未明,王爺進宮無異於送養入虎口……”
“老先生,父皇、母後性命危在旦夕,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武玄風用力將袖子從諸葛芷瑜的手裡拽出來,可老頭子瘦得雞爪一樣的手力氣卻大得很,努力幾次都沒拽出來,武玄風情急之下,拔了身上的佩劍一刀割了下去。
“哧啦”一聲響,袖子斷成兩截,諸葛芷瑜也隨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武玄風回頭看了一眼,想要上前攙扶,卻在下一刻,目光一頓,重重一跺腳,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蠢才!蠢才啊!”
花廳的階沿下,諸葛芷瑜捶胸頓足急得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