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明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虛弱的笑，搖了搖頭，“雲叔，你又說傻話了是不是？我為她做的，都是自願的。哪怕是死，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司牧雲卻是不理穆東明，而是瞪著窗外一片潑墨樣的夜色，咬緊了牙關什麼也不說。但顯然，主意已經拿定，假使穆東明真的死了，顧文茵敢重新嫁人，他一定會殺了她！
“雲叔……”
主仆多年，司牧雲想什麼，穆東明自然知道。
喘了口氣，他垂了眼瞼，像是要睡，又像是累了的樣子，輕聲說道：“我沒求過你什麼事，就這一件事，當我求你。”
司牧雲身子個哆嗦，回目看向榻上的穆東明，咬牙問道：“值得嗎？爺！”
值得嗎？
怎麼會不值得呢？
穆東明笑著，重新抬眼看向司牧雲，“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雲叔你遇上了那個命中注定的人，你也會像我一樣的。”
司牧雲搖頭。
穆東明還想說什麼，卻在這時，一陣細碎的步子聲響起，緊接著顧文茵的聲音也響起。
“阿羲，我可以進來嗎？”
穆東明看了司牧雲一眼，輕聲說道：“進來了吧。”
顧文茵和燕歌，一人提了個木桶進來。
“雲叔，你幫我……”
穆東明才開口，便被顧文茵打斷，“阿羲，讓司大叔下去歇會兒，我和燕歌幫你吧。”
“好。”
穆東明應允了顧文茵的請求，恰好他也有話想要和她說。
司牧雲不想離開，但對上穆東明看過來的目光，不得不退了下去。卻也沒走遠，就坐在了門外的階沿下。
隻是，他才坐下，燕歌卻也跟著走了出來。
司牧雲抬頭看去，燕歌在司牧雲的身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頭頂的夜色，“姑娘說有話和王爺說，讓我回避一下。”
司牧雲並不好奇顧文茵會和穆東明說什麼，他現在腦子裡，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家王爺可能要死了！
屋子裡，顧文茵打發走燕歌後，用乾淨的帕子將穆東明的臉上和身上擦拭乾淨，看著穆東明仿若被雲塵遮住失去往日明亮的眸子，“阿羲，我們成親吧。”
穆東明黯然的目光一瞬似被複燃的死灰，閃著耀眼的光芒，但卻在對上顧文茵那張花樹堆雪般的臉時，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落寞，說道：“好啊，等我養好了傷，我們就成親。”
“不，”顧文茵打斷穆東明的話，在腳榻上跪了下來，握住穆東明的手，抬目看著他，“我是說今晚，就現在，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