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離開,蘇本東當即捋了頜下的山羊須,幾步走了過來,笑著的對顧文茵說道:“都是一個祖宗,怎的,姑娘蘭心慧質,那位二小姐卻如此愚鈍不堪?”
“蘇伯,您這是癩痢頭兒子也是自家的好。”顧文茵說道:“你自是看我千好萬好,但落在旁人眼裡,怕隻是我也是個愚鈍不堪的呢!”
顧文茵的話,引得蘇本東一陣輕笑。
稍傾,他斂了臉上的笑,看著顧文茵問道:“姑娘眼下是什麼打算?”
之前是想讓顧舒窈側麵了解下武玄風對顧文茵和穆東明的態度,但顧文茵隻字不提打發走了玉簪,想來應該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收拾下,開門營來業。”顧文茵說道。
蘇本東卻是奇怪了,問道:“姑娘,這是……”
“那天你走後,我和阿羲又聊了聊。”顧文茵隨手拿起櫃台裡的扇子,一邊打開扇著,一邊說道:“阿羲說,武玄風當日明知武玄英宮變,卻仍舊被酈嬤嬤騙進了宮,可見在他心裡,親情重於一切。這樣的人,即便對我和阿羲心有芥蒂,也不會痛下殺手。也是因為如此,當日阿羲才沒有對他痛下殺手!”
蘇本東可不在乎武玄風和穆東明有什麼恩怨,他在乎的是這鋪子關一天,便少一天的銀子。眼下,得了顧文茵的首肯,當即說道:“那行,我這就把夥計們都喊回來,讓他們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開門營業。”
顧文茵自然沒有異議,但想到了隆福寺那邊的鋪子,這些日子也關著,少不得提了一嘴巴,“蘇伯,隆福寺那邊……”
“我已經讓你蘇大哥去那邊察看了,若是沒有什麼大的破損,明天也一起開門營業。”蘇本東說道。
“如此,就辛苦蘇伯和蘇大哥,蘇二哥了。”顧文茵說道。
蘇本東吹頓時胡子瞪眼睛,“說什麼話呢?什麼辛苦不辛苦的,不都是應該的嗎?”
顧文茵笑著連聲應是。
眼見得蘇本東喊了小夥計便要開始收拾,嫌顧文茵站在那礙手礙腳的,當即連聲催促她,“你站在這乾什麼?灰大塵大的,趕緊回去。”
顧文茵今天還沒去看穆東明,被蘇本東這麼一催,便也不再耽擱,出了扇子鋪便打算去雙桂巷。
不想,她出了鋪子,走了半條街正想雇輛馬車時,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顧姑娘。”
顧文茵和燕歌齊齊回首,眼前是一張陌生的男子臉龐。
顧文茵猶疑的看著他,問道:“你叫我?”
男子點了點頭,對顧文茵說道:“顧姑娘,我家主子想見你一麵。”
話落,身子往邊上側了側,讓出巷子深處穿一襲雨過天青色錦袍的武玄風。
四目相對。
武玄風對著顧文茵挑了挑嘴角,臉上綻起抹溫文儒雅的笑。
顧文茵默了默,拔腳便要上前。
“姑娘!”
燕歌扯住了顧文茵的手。
“沒事,我去去就來。”顧文茵輕聲說道。
燕歌還要說什麼,但顧文茵已經拂開她的手,抬腳朝巷子深處的武玄風走了過去。燕歌當即便要跟上去,不想,男子卻步子一跨,擋在了她跟前。
“你……”燕歌瞪了男子,“好狗不擋道,讓開。”
男子冰冷的眸子狠狠瞪了燕歌一眼,腳下卻紋絲不動,末了,輕聲哼道:“你才是狗,獅子狗!”
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