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彎腰走了出來,便要下馬車。
穆東明適時的伸手攔住了她,“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顧文茵目光平靜的向穆東明,“但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穆東明:“……”
落後幾步的燕歌看著僵持的兩人,頓時急得不行,小跑著上前,看了眼周身冷意的穆江明,輕聲對顧文茵說道:“姑娘,天快亮了,有什麼事,回到家再說吧。”
顧文茵點了點頭,對燕歌說道:“我累了,你來趕車,我睡會兒。”
緊跟著過來的傅六聽到這話,頓時傻了眼。
什麼意思?
這是說,連他也被列入遷怒範圍內?
他這也太冤枉了吧?
燕歌不敢再勸顧文茵,抬頭朝穆東明看去。
穆東明歎了口氣,對著燕歌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燕歌這才抓了馬韁繩,吆喝一聲,駕著馬車離開。
看著漸漸消失在巷子裡的馬車,又抬頭看了頭頂發白的天空,傅六輕聲問道:“爺,現在我們去哪?”
穆東明默了一默,輕聲說道:“我去槐花巷,你去雙桂巷找雲叔他們。”
為什麼啊?
在看到穆東明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臉色時,傅六默默的將那句“為什麼”咽了回去,悶聲應了“哦”拔腳便走。
穆東明默默站立一會兒,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黑漆白牆的建築,又看了看空空長長的巷道,稍傾,腳步輕抬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一南一北,隔著大半個城的距離,即便是穆東明這樣功夫在身的人,也花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才走到了槐花巷。
看著額頭微微沁汗,白衣染塵的穆東明,燕歌不由得失聲問道:“爺,你走過來的?”
穆東明點了點頭,抬目看了看安靜的主屋,問道:“姑娘呢?”
燕歌回頭看了眼主屋,猶疑的說道:“姑娘回來就睡下了,還說不到天黑不許叫她起來。”
“那就讓她睡吧。”穆東明說道。
話落,轉身走了出去。
燕歌實在是怕了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脾氣硬!
見穆東明轉身要走,連忙追了出來,“爺。”
穆東明步子一頓,看向燕歌,“有事?”
“爺,姑娘還小,您素來疼她,又比她年長幾歲,就算姑娘不懂事,使了小性子,您讓著她一些就是。”想了想,又輕聲說道:“那天,三公子來找姑娘,都是奴婢失責,沒有照顧好她,您要怪,就怪奴婢吧。”
穆東明欲言又止,末了,卻是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淺淺的笑,說道:“知道了,我去院子裡坐坐,你有事你去忙吧。”
燕歌頓時長籲了口氣,她原本還擔心,顧文茵使小性子不理穆東明,穆東明一生氣又離開了呢。見穆東明隻是到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坐了,她轉身去廚房沏了杯茶擺放在他身邊的矮幾上,輕聲說道:“爺,奴婢還要去趟鋪子裡,您喝口茶,姑娘說不得睡一會兒就醒了。”
穆東明擺了擺手。
燕歌看著眉宇間同樣染了抹倦色的穆東明,少不得又是搖了搖頭,忖道:當真是弄不明白這倆人,就這麼點小事,至於鬨到這個地步嗎?
隻是,她是過來人,深知情侶間的事,外人不宜多摻和,是故,她回屋裡抱了床花色繁麗的羊毛毯蓋在穆東明身上後,便提了個籃子出門了。除了置辦吃食,她還得去蘇本東那支三千兩銀子讓人送去千佛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