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茵:“……”
她竟從不知道,蘇伯還有如此風趣幽默的一麵。
隻是……
倘若這打趣的對像不是自己就好了!
顧文茵哂笑一聲,端起了桌上的茶盅,蘇本東看了本還想再打趣幾句她,但對上顧文茵微微泛紅的朵垂,終究隻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一門之隔的雅室。
覃宵又聽了聽,確定顧文茵和蘇本東沒再說什麼好,這才將貼著門的耳朵收起,轉身朝端了茶盅站在窗台邊的武玄風走了過去。
“皇上,是顧姑娘和她的那個管事,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覃宵問道。
武玄風端著茶盅默然不語,目光幽幽的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
“爺?”
武玄風收了目光,轉身看向覃宵,“你覺得如果我過去,她會歡迎嗎?”
覃宵一瞬僵在了原地。
歡迎?
若是歡迎的話,何至於把原本敞開的門都給關了!
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但他也不願違背良心說謊,想了想,輕聲說道:“雖然不歡迎,但也應該不會開口下逐客令。”
武玄風一怔之後,由不得便失笑。
覃宵的意思,他明白。
這是委婉的告訴他,要想抱得美人歸,就得臉皮厚呢!
可,這世上,若是臉皮厚就能抱美人歸,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失意人呢?臉皮再厚卻也敵不過月老的無情手啊!
搖了搖頭,武玄風在偌大的黑漆圓木桌邊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對覃宵說道:“這裡沒有外人,你坐下吧。”
覃宵本欲拒絕,但對上武玄風看來的目光,終不敢違逆,小心的在椅子上搭了半邊屁股,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當起了木頭人。
武玄風看在眼裡,自是暗暗的長歎了口氣,莫名的就想念起已經死去的武賁來。若是武賁在,他也不至於這麼寂寞吧?正出神間,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覃宵一瞬站了起來,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腰間的樸刀上。
“不用緊張,許是小二上菜了。”武玄風說道,話落,揚聲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道頎長的身影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覃宵一怔之後,當即拔腳擋在了武玄風跟前,目光戒備的看著似在自家後花園閒庭信步的穆東明。
武玄風自是沒有想到,來的會是穆東明,但最初的愕然過後,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含笑的說道:“真巧,我剛才還在想,不知道你會不會來……”
穆東明冷冷睃了眼武玄風,一言不發的在武玄風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覃宵朝武玄風看去。
“你下去吧。”武玄風說道。
覃宵還在猶疑,但對上武玄風不容置疑的目光時,當即抱了一拳,轉身退了下去。
他也沒走遠,就當門神站在了門外。
以至於,當單掌櫃的帶著小二將燒好的菜端上來時,乍然對上他這高高壯壯的門神時,腳下一歪,差點撞翻了小二手裡的托盤,幸好小二是個機靈的,腳一旋,腰一扭,避了開去。
單掌櫃扶著一側的牆給站穩,也不看覃宵了,敲開了顧文茵的門,“顧姑娘,菜好了。”
一聲“顧姑娘”同時驚翻了三個人。
顧文茵捂著臉,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進去。
而咫尺之距的雅室裡,穆東明深深的看了眼武玄風,輕聲說道:“明年的農曆九月十日,是我和她的婚期,你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