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明這才轉目看向葉炅,問道:“梅瑾是什麼意思?”
“世子說倘若蓁蓁能等,那就等他出征歸來再說這事,若是不能等……”葉炅頓了頓,好一會兒,才澀聲說道:“若是不能等,那退就退吧!”
顧文茵:“……”
她還真是沒說錯啊!
這永寧候世子當真是個狼人啊!狼心狗肺的狼!
“這天底下男人是死絕了嗎?”顧文茵看了葉炅,語氣不善的說道:“還是梅瑾他鑲金帶銀,讓你們葉家的人這麼稀罕?什麼叫能等就等,不能等就退親?他要是死在外麵回不來了呢?”
葉炅漲紅了臉,手腳無措的看了顧文茵,急切的解釋道:“不是,世子他,他是真的有苦衷。”
顧文茵真是無語了,她看向葉炅,“梅瑾有苦衷,所以你就想聖人了一回,寧可委屈自家妹妹,也不能讓梅瑾他為難?”
葉炅長歎了口氣,眼見得顧文茵柳眉倒豎,滿臉的不忿之色,知道顧文茵怕是動了心火,這會子自己說什麼錯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顧文茵把這火發了,冷靜下來後再說。
這麼一想,葉炅也不吱聲了,垂了眉眼耷拉著肩膀坐在這,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顧文茵看在眼裡,突然就覺得意興闌珊。
葉家顯然是很看重這門婚事,不然,也不至在梅瑾說出這樣的話後,葉炅還會尋上門來,想讓她去幫著說服葉蓁蓁。
算了,家家都有難念的經,葉炅畢竟不是喜寶,也不是鐵柱,葉蓁蓁也不是小滿,更不是香鳳,還犯不著她費那麼大的心血!再說了,世家大族兒女間的婚事從來講究的就是個門當戶對,而不是兩情相悅。即如此,她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監急?
想明白了,顧文茵便也不急了,慢悠悠的坐了下來,端起一側的茶盅喝起茶來。
葉炅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顧文茵,眼見顧文茵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腦子一懵的同時,心裡隱約就生起不好的感覺,隻是,這感覺因何而來,卻是說不清楚。隻知道,他若是不說點什麼,怕是事情要糟。
“我們家其實也不是一定就要結這門親事。”葉炅垂了眼瞼,沉吟著說道:“那老婦尋上門來的時候,家母便有意退了這門婚事。隻蓁蓁年歲已長,退了這門親事,想要再在盛京城說門合心意的親事怕不是樁易事。再則,便是另說一樁,男方還能一輩子沒個妾室不成……”
那能一樣嗎?
顧文茵張了張嘴,但到底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家母不願蓁蓁遠嫁,她老人家擔心蓁蓁嫁遠了,以後有個什麼事,娘家人就是想出頭都鞭長莫及,既然不最終也逃不了妻妾同堂的結果,那便也沒必要退了這門親事。”
顧文茵重重的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葉老夫人的想法是有幾分道理,但到底還是委屈了葉蓁蓁啊!
顧文茵默然不語。
葉炅猶疑的朝她看了過來,“顧姑娘,我也不怕和你說句實話,蓁蓁便是一輩子不嫁,在家做個老姑娘我也是願意養著她的。但倘若五年,十年……她後悔了呢?”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便是後悔也與你沒有關係。”顧文茵說道。
葉炅苦笑。
怎麼會沒有關係?
他是她的哥哥,她過得不好,他心裡又豈能好受?
“梅瑾的苦衷是什麼?”穆東明突然插話問道。
葉炅抬目看向穆東明,“世子對柳仙兒並無兒女私情,也不曾允諾過娶她為妻的話,但柳仙兒的父親曾對世子有恩。”
“挾恩圖報?”顧文茵看向葉炅,“什麼樣的恩,讓柳仙兒這樣獅子大開口,敢生出入主候府與嫡妻分庭抗禮的念頭?”
葉炅臉上綻起抹苦笑,澀聲說道:“救命之恩!”
顧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