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許當即對身後的小內侍擺了擺手,小內侍飛快的退了下去。
得了小內侍回話的顧舒窈半響沒有出聲,目光直直的盯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大殿,好半響才將手裡的食盒遞到玉簪手裡,失魂落魄的往自己的宮殿走去。
玉簪匆匆向小內侍陪了個不是,轉身便要拔腳朝顧舒窈追去,卻在下一刻,看到才離開的覃宵匆匆走了回來,身後似乎隱約還跟了個女子。
是誰?
玉簪一瞬緊蹙了眉頭,皇上這是召了彆宮的貴人?
念頭才起,覃宵和燕歌已經走到了跟前。
玉簪是見過燕歌的,雖此刻夜色朦朧,皇宮內三步一盞的大紅宮燈仍舊讓她一瞬看清了燕歌的容顏,是她!玉簪一瞬驚在了原處。
而便在玉簪怔怔失神時,燕歌已經跟著覃宵朝太極殿內走去。
“小公公,適才那位姐姐看著眼生,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裡的。”玉簪輕聲問小內侍。
小內侍探頭看了看,末了,說道:“她不是宮裡人,是外麵的人。”
“外麵的人?”玉簪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想,一邊將手裡那個沒送出的荷包往小內侍手裡塞,一邊問道:“外麵的人這個時候怎麼能進宮啊?”
“這不宮門還沒落鑰嗎?”小內侍不客氣的收了荷包,對玉簪說道:“好似是外麵哪個誰受傷了,之前皇上不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派出去了嗎?這會子,應該是來報信的!”
玉簪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之極,但卻被她飛快的掩飾了去,笑著說道:“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出動了?這是哪家的貴人出了什麼事啊?”
小內侍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玉簪見打聽不出什麼來,和小內侍道了彆,匆匆走了。
大殿內。
不待燕歌開口,武玄風先就問了一聲,“她,怎麼樣了?”
語氣裡有著不容錯識的慌張和恐懼。
燕歌輕聲答道:“一個時辰前,姑娘已經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
醒過來就好!
武玄風繃得緊緊的腰身一瞬鬆了下來,沉了幾天的臉色也跟著變得鬆緩,漆黑明亮的眸子不再陰鬱得如同蒙了一層紗。
他目光輕抬,看著燕歌說道:“告訴你家王爺,這件事我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燕歌一瞬抬頭朝武玄風看去。
武玄風卻在這時擺了擺手,“你下去吧,宮門快要落鑰了,你是宮裡的老人,知道宮裡的規矩。”
宮門一旦落了鑰,就是有武玄風的聖旨,燕歌也出不了宮!
燕歌對著武玄風屈膝福了一福,默然的退了下去。
“你送送她吧。”武玄風突然對一側的覃宵說道。
覃宵怔了怔,但下一刻卻是抬腳走了出去,快步朝走在前麵的燕歌追了上去。
不同於從前對他的排斥,這次他走在燕歌身側時,燕歌沒有露出嫌棄的目光,覃宵還在暗暗稱奇時,耳邊卻響起了燕歌的聲音。
“他說要還我們家王爺一個公道。”
覃宵撇了眼燕歌,沒好氣的說道:“他,他,他!他是誰?男的他還是女的她?”
燕歌步子一頓,殺氣沉沉的看了覃宵,“你哥哥是被他們武家的人殺死的,你投敵叛親做了走狗,難道還要我跟你一樣?”
覃宵方正的臉上一瞬綻成了豬肝紫,看著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燕歌,沉沉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說道:“宸王都能放下,你為什麼不能?”
“王爺是王爺,我是我。”燕歌撇了臉,看著遠處的虛無說道:“我閉上眼便是阿誌死在我懷裡的樣子,這輩子我都放不下!”
覃宵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對上燕歌臉上的堅決後,終是什麼也沒說,輕聲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燕歌沒再多說,兩人沉默著往外走去。
靜默中,響起覃宵沉沉的聲音,“是永寧候府的二小姐找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