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哎呦”一聲掩嘴笑了，說道：“夫人這話說得，不過是幾句話，怎麼就扯上大恩大德了！再說了，這輩子今天過了都不知道明天的事，哪裡還管得了下輩子的事！”
沈氏一瞬呆在了那，不知道毛氏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毛氏等了等，見沈氏沒有接了她的話頭，不由暗暗罵了聲“蠢貨”，隻得自己把話說白了。
“我們家娘娘是頂頂心善的人，隻是那顧文茵卻不是個善茬。”毛氏看了沈氏，說道：“依著我說，夫人若是有誠意，就拿些銀兩出來給她，權當是賠她的醫藥費。這樣一來，我們家娘娘在皇上麵前也好有個說頭。”
沈氏聽了，連連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隻卻不知道多少合適。”
“那自然是多……”驚覺失態，毛氏抬手掩了掩鬢角，半路改了話說道：“自然是看夫人自己的誠意了，其實也就是個意思，多少都無所謂，是不是？”
沈氏連連點頭，想了想，輕聲說道：“這事容我回去和我們家候爺商量下，到時再請了夫人上門，咱們坐下來談，你看如何？”
“我自然是怎樣都好。”毛氏扯著手裡的帕子，似笑非笑的睨了沈氏，說道：“隻夫人卻是要快些，我那大侄女可不是個好惹，眼下她養著傷，若是等她傷好了……”
沈氏想到被顧文茵一板磚開了瓢的沈瑤芸，一瞬白了臉，點頭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話說到這，倆人又扯了幾句閒話，毛氏便讓馬車停了下來，上了後麵跟著的自己的馬車，喜不自勝的回了長樂街顧家，第二天便忙不迭的遞牌子進宮，求見顧舒窈。
槐花巷。
顧文茵聽燕歌說武素衣來了後，先是怔了怔，稍傾說道：“請她進來吧。”
按說，在武玄風對外召告了武素衣死訊後，武素衣是不合適露麵的。但顧文茵知道，武素衣冒著極大的風險來看她，除了因為穆東明的關係外，這中間還牽扯著喜寶的因素在裡麵。
不多時，武素衣被燕歌請了進來。
顧文茵靠坐在床上，笑著對武素衣說道：“我還不能下床，就不給公主行禮了，還請公主恕罪。”
“說什麼呢！”武素衣上前坐在床前的椅子裡，攜了顧文茵的手，說道：“我已經不再是什麼公主了，你就喊我素衣吧。”
顧文茵笑了笑，問道：“不是悄悄來的吧？”
“不是，我和皇兄說過了。”武素衣說道。
顧文茵便籲了口氣，輕聲道：“這就好，可彆為著我，給你惹了麻煩，那喜寶還不得怨怪死我。”
“怎麼會呢？”武素衣含笑看了顧文茵，“那天你出事，他跟雲叔進宮找太醫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幸好你沒事，你要是有事，這世上可真就多了一個傻子了！”
顧文茵默了一默，反握住武素衣的手，“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雖不是兄妹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勝似兄妹，你……”
“我明白的。”武素衣打斷顧文茵的話，抬目看了她，說道：“他和我說過，你不單是他的師父，還是他的恩人，也是鳳凰村很多人的恩人……”
顧文茵聽了，臉上頓時綻起抹訕然的笑，輕聲說道：“彆聽他胡說，什麼恩人不恩人，都是一個村子住著，大家互幫互助罷了。”
話落，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你和他的事，你皇兄怎麼說？”
武素衣搖了搖頭，“皇兄這段時間很忙，先是有大周出兵南越的事，兩個月後又有他大婚的事情，我除了回來那天見了他一回，今天出宮是見他第二回。”
顧文茵聽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武素衣看在眼裡，想了想輕聲說道：“沒關係的，喜寶說若是皇兄不同意，他就帶著我私奔，我們去陽州去海外！”
顧文茵：“……”
真不愧是她的大管事，她給自己想的後路，他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和盤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