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一瞬想起當日龍首崖下,穆東明一劍將武玄芲劈死的場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肯定沒見過他殺人的模樣,我告訴你,地獄裡的魔鬼都沒那麼嚇人!”
武素衣聞言,輕輕歎了口氣,“我雖然沒見過,但卻能想像到。但,他沒有把自己變成魔鬼,而是變成如今的這番模樣,真的是已經最好的結局了。”
“那是因為他遇到了顧文茵,如果沒有顧文茵……”喜寶下意識的抖了抖,說道:“我覺得,他一定會變得比魔鬼還要嚇人!”
武素衣聞言,抬目看了他,“這話到是說得對,我忘記在哪本書裡看過了,說這世上,每根草都有屬於它的淨土。以前不明白,可現在想想,卻覺得這話真的太有道理了。也許,文茵就是表哥的那塊淨土。”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淨土?”喜寶問道。
武素衣狠狠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個蠢貨!”
話都說得這樣透徹了,還要問,真是蠢得都沒救了!
喜寶撓了撓鼻子,他好像自從遇上他媳婦後,真的蠢了不少呢!
且說,顧文茵和穆東明一路急趕,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後,終於趕在次日城門落鑰前到了盛京城。
提前得了消息的鄔大趕了馬車候在城門處,穆東明扶了顧文茵下馬,然後拍了拍獅子驪的屁股,讓它自己去了城外的樹林裡找草吃。他和顧文茵則上了鄔大的馬車,繼續馬不停蹄的朝隆福寺趕去。
到了隆福寺,暮色籠罩了偌大的隆福寺,就好似披了一層深灰色的外衣。
穆東明下了馬車,對鄔大和緊隨其後的司牧雲說道:“我去見智拙,你們守在這,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是,爺。”
司牧雲和鄔大一瞬端凝了神色。
穆東明牽了顧文茵的手急急朝著智拙的禪房走去。
顧文茵不似穆東明,是常年在馬上奔波人的,一天一夜馬背上的顛簸,早將她大腿內裡的皮肉給磨破了,這會子才一動,忍不住便“噝噝”的抽起了冷氣。
“怎麼了?”穆東明步子一頓,問道。
顧文茵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穆東明還要再問,顧文茵卻是扯了他便往前走,咬牙忍下了破了的皮肉和衣裳磨擦的痛。
好在智拙的禪房並不遠,走了約有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
智拙的這間禪房和寺廟裡大多的禪房都差不多,唯一的特彆之處是沿牆角擺放的幾盆有些年頭的曼陀羅花。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便是原本翠綠葉瓣也因著冬日的蕭瑟而所剩無幾。
胖胖的小沙彌無精打采的坐在階沿下,夜風刺骨,他卻似是感覺不到那股冷意,雙手托著下頜,怔怔的看著前方的夜色發呆。
“大胖。”穆東明輕輕喊了一聲。
發著呆的小沙彌聽到穆東明的聲音,慢慢扭頭看了過來,認出是穆東明和顧文茵後,猛的站了起來“哇”一聲哭了,“你們怎麼才來?你們怎麼才來啊……”
穆東明一瞬變了臉色,顧文茵也忍不住“咯噔”一下,心漏跳了一拍。
他們還是來晚了?智拙他已經……
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朝微微掩著門的禪房看去,卻在下一刻,屋裡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大胖,是不是他們到了?”
話落,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門裡跑了出來,急急對穆東明和顧文茵說道:“師祖還有氣呢,你們快進來!”